声音传来的方向并非地下,而是来自金漆神像后方。
岑安动作随之停顿。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求救声断断续续,却始终未停,隐隐还能听出几分哭腔。
这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
岑安下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厄运钟舌冷硬的纹路,忽然他指尖顿停,脑海中蓦地浮现出小狗剩那张脸。
此时正殿里十三只泥像人偶被他砸得只剩下最后四个了,岑安遗憾地默叹了声,无奈选择暂时放弃。
他走到钟阎身旁,低声说道“应该是小狗剩。”
钟阎不置可否,眉眼冷肃地握着短刀,一语不发朝神像后方缓缓走过去,岑安拎着厄运钟舌紧跟在他身旁。
这回不是错觉了。
岑安清楚看到,在他和钟阎走动时,神像的眼睛始终紧随在他们身上,并人性化地露出恼怒的表情。
但也仅限于此了。
事实证明
在通行证的保护期内,金漆神像和殿内所有的泥像人偶们一样,似乎同样受到了某种限制,暂时无法攻击两人,只能无能狂怒地递眼刀。
岑安轻扯嘴角,挑衅地回以神像一记冷笑。
神像后方的求救声越来越虚弱。
两人戒备地走到神像背侧,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用手死死捂着脸的瘦小孩童。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大哥哥”
的确是小狗剩
看来自己的确没眼花,围墙上趴着的那张脸果真是他。
小狗剩的声音含糊不清,几乎瘦脱了相的小男孩用力抠撕着脸皮,指甲里满是血丝,直到这时,岑安才看清小狗剩抠撕的并非是自己的脸,而是一张带着诡异微笑的陌生人脸
岑安不禁紧紧蹙眉。
原来这里还藏着一只第二形态的泥像人脸
人脸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在小狗剩的脸上,像是要取而代之成为他新的脸,小狗剩不愿妥协,使劲往下扒扯着人脸,由此陷入了僵持。
但此刻的小狗剩已经近乎窒息,岑安来不及细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他救下来。
人脸是带有腐蚀性的,但和第四形态的陶瓷人偶相比,这才处于第二形态的泥像人脸差得实在太远了。
钟阎没有掉以轻心,他用道具禁锢住小狗剩乱抓乱挠的手,让泥像人脸彻底暴露在视野中。
趁机
岑安用厄运钟舌怼在人脸的鼻子上,将它身上蕴含的所有怨气吞吃殆尽。
没了怨气加持,人脸仿佛被抽了魂,刹那间失去了活性,很容易就被钟阎用短刀剥了下来,嫌弃地丢到一边。
随着人脸被剥下,重见天日的小狗剩“哇”的声差点吐出来,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缓过劲,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呼吸着空气,黝黑的脸上那两颗大得几乎要凸出
眼眶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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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剩恢复了力气,闷着喉咙老实回答“奶奶跟我说了山老爷的事,我不信,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