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就很是满意,等人走了之后跟宋玥娘道“她是最后一个闺女了,到时候等她嫁了出去,便把她的院子跟隔壁的打通了给莹姐儿住。”
宋玥娘却被赵氏刚刚那句“嫡幼子不承爵”刺了刺,心里有些不高兴,只道“母亲,到时候我和鹤悯分出去会不会宅子也没有多大”
赵氏就笑着道“你这个呆子,诚意伯家能跟咱们家一概而论吗”
然后去看孩子们。三个孩子正围在一块玩九连环,莹姐儿最聪慧,已经解开一个了,升哥儿紧随其后,倒是川哥儿,好一会儿了还没有解出来。
赵氏就感慨道“鹤春小时候也这样,于九连环一事就没有鹤悯好。但过了几年,他就什么都会了。”
宋玥娘却问起于妈妈,“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赵氏啧了一句,“那个老货,咱们不管。我收拾她,鹤春埋怨我,这回让折绾去收拾不正好”
川哥儿许是听见了,抬起头来看了看这边,又低下头去,手慢慢的握紧,不自觉的看向了门口。
母亲说,于妈妈一个时辰就能回来,但现在快两个时辰了,她还没有到家。
折绾到宋家的次数多了,跟宋家的婆子们都熟悉了起来。她刚一下马车,就有玉岫身边的婆子已经迎了出来,“刕大少夫人,您来了,咱们家大少夫人已经等你多时了。”
折绾赶紧过去,却听见玉岫在骂
儿子。她便在外面等了等。等到她骂完了,孩子们都走了,她才进去,脱掉外面的披风,“你好大的威风。”
玉岫抱起几个月大的小儿子,道“他们都像他们的爹,都不像我,最是喜欢闹事。”
又露出小儿子给她瞧,“这小子倒是像我。你看,不仅相貌像我,就连脾气也像我。”
但这个小儿子却夭折了。
折绾来宋家都会看看他,总希望自己能碰上大运让这个孩子留下来。她照旧问,“今日可瞧了大夫”
玉岫笑着道“哪里就那么金贵。”
但还是瞧了的,道“你总是说,都把我说怕了。”
两人坐下说正事。折绾道“我昨日回去的路上想了一路,孙姐姐过世的那个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勋国公该要负责吧她如今只苛责自己,倒是不苛责勋国公。”
玉岫“如何不苛责呢她把勋国公府的人都苛责完了,最后苛责自己,却走不出去了。”
折绾“那就再苛责一遍,像苛责自己这般苛责他。”
玉岫就有些意动,“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当年的事情说起来他难道就没有错处吗”
折绾“在勋国公老夫人明里暗里说珑珑是个丧门星时,他就应该去阻止自己的母亲了。他没有去阻止,任由女儿奚落,任由妻子被他的母亲裹挟着走,此事难道没有错处吗”
“只要她这般想一想,不那么苛责自己,也许就能好多了。”
玉岫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是值得去试试的。也许真的有用呢
她就高兴起来,“阿绾,你是怎么想到的”
折绾见她应承也松了一口气,她轻声道“就这么想到了。”
她对赵氏,刕鹤春等人的怨言,对他们的寒心,也是从那时候彻底开始席卷身心的。她想活的时候,自然就愿意去苛责别人。那样她的心里会好受些。
只是她先习惯性的苛责自己,再学会苛责别人。孙三娘却是先苛责别人,再苛责自己。
她就道“玉姐姐,此事也要勋国公同意才行。他最好顾及孙姐姐的病多些耐心。”
玉岫就明白她的意思了,道“你放心,孙家是丹阳大族,跟勋国公府是两家联姻,而不是攀附他家。三娘都到了这分田地,他要是还敢推三阻四的,那孙家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