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发现他听不懂了他明明看完了景长嘉论文的每一个字,为什么现在反而听不懂了
他只是记了几个笔记,稍微走了下神,结果台上的内容就好像从教人怎么浇水,变成了怎么用一块木头造出航空母舰。
更让褐色卷毛恐慌的是,前排的教授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他难道真的如景长嘉所说,弄混淆了两个同构几何吗
不,这不可能。
褐色卷毛捏紧了自己的笔记本,他努力学了这么久,他不可能比一个东方的毛头小子还差他认真看过景长嘉的论文,他绝对不可能弄错
一定是因为演讲还未结束。
等到演讲结束,顿涅瑟斯的数学家们就要批评他了
褐色卷毛神色惶然地等待着最后一刻。
然而直到满场
的掌声响起,他听见的唯有赞赏,没有任何一丁点批评的声音
“这不可能。”褐色卷毛捏皱了笔记本,转身拔腿就跑了出去。
与他相隔不远的地方,有个戴着帽子的少年人侧头看了一眼。他看见了那一头标志性的褐色卷发,顿时露了个满意的笑“蠢货。”
虽然现在教授们探讨的问题,他也听不懂了。可他至少不会对着自己都没弄清楚的问题,就急急写一篇论文出来证伪。
这显得幼稚又愚蠢
厄尼斯得意地扬了扬头,随即他动作一顿,又猛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拉低了帽子,遮住了自己灿金的头发。
一周后,顿涅瑟斯的世界数学家大会在一片盛大中拉下了帷幕。
此次数学家大会邀请来的两百多位嘉宾里,有二十多位各种顶级奖项的获得者。七天一共展开了一百多场大大小小的学术研讨。这在最近几十年中,都算得上是罕有的盛事。
连麦迪南对此都有些得意。
但更令他得意的,还是景长嘉在最后一天与他签订了聘用合同。
这个数学界横空出世的天才人物,果然还是拒绝不了他们顿涅瑟斯的邀请。
他亲自将景长嘉一行人送至了顿涅瑟斯的机场,倾身拥抱住他盼了快两年的新成员“感谢你为顿涅瑟斯增添的荣光。秋季学期九月开始上课,我在顿涅瑟斯等你。”
“我一定准时赴任。”景长嘉反手抱了抱他,“九月见,麦迪南先生。”
七月的天空清朗而澄澈,巨大的白色铁鸟划破层云,缓缓往大洋彼岸飞去。
十二小时后,白色铁鸟才在玉京的机场落地。
整整十二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即便是乔联带着的精力充沛的学弟学妹们,此时也一个个蔫头耷脑,没了电量。
路乘川安安稳稳地把景长嘉带回玉京,已经松了好大一口气。此时见状,就让接他的司机把学生们送回校,他自己跟着接景长嘉的车走。
夜色深重,路乘川上了车就有些疲乏地揉了揉眉心。
“师傅,麻烦你先把路教授送回去。”景长嘉说。
路乘川一听,连忙要阻止。景长嘉直接按住他的手“老师,你可别不服老。年龄上来了,精力可不比我们这些年轻人。该休息就要休息。都回家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还不是你前两天昏睡了一整天,把我给吓着了。”路乘川想到那个场景都没好气。
虽然景长嘉做完了学术报告会,就告诉过他,他熬夜做了点工作,太累了要回去呼呼大睡。可对着一睡就是二十四个小时的景长嘉,路乘川还是吓坏了。
要不是跟着他们的司机是军医出生,经验老辣的判断出景长嘉就是在睡觉,路乘川都觉得自己或许已经六神无主的去找相关部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