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见对方犹豫,谢自强直接扔出一锭银子“够么”
那一锭银子足足有五十两,那人手忙脚乱的捧在手心,竟是呆住了。
谢自强不耐烦地催“问你呢,够不够”
“够,够了”那人连忙说,“老爷,那,那你怎么拿货”
谢自强皱着眉,不紧不慢地说“不急,你先和我说说,你这些土豆都是哪里来的。”
“就村子里,收,收来的”那人嗫喏道。
谢自强眉毛一挑,直接接下身上长刀,往那人眼前一贯
金属砸地的声音吓得那人一哆嗦,几个土豆又从衣服里滚了出来。
谢自强一脚踩上落地土豆,也不说话,只死死的盯着那人细看。直看得那人哆嗦得双眼泛泪,细声道“真的是村里收来的,都是大家留着自己做种的。”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衣服。周贯容这才发现,这人的外衫只有薄薄一层,周贯容以为他衣服里塞着的是棉花和冷稻草,才会
那么鼓鼓囊囊。
可实际上他衣服里塞着的全是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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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冷的天气,他是怎么挨下来的土豆难道还能给他保暖不成
周贯容尚且震惊着,那边谢自强几句话的功夫,却已经问出了实情。
土豆当真是从村子里收来的。只是那些土豆,原本都是村民自己留着做种的。可现在新粮种税,还有各项杂税,逼得他们只能把自留的土豆拿出来卖一些。
“也幸好现在这个新的土豆还能卖个高价钱。”那人打着颤,不敢欺瞒,“大家伙各家卖上一些,也还能过得不错。”
周贯容脱口而出“可是,粮种不是官府负责给各家农户种植的么”
“都被那大门大户的瓜分啦,哪里能给咱们老百姓呀”
该说的,不该说的,反正都说了。那人破罐子不摔,也不怕了“秋收了,朝廷要粮食。官府不也得要么快要过年了,乡绅们的年礼不得要么还有入冬那些大老爷们的酒礼,不得要么也亏得这新粮种产量高,各家偷摸留着一些也不碍什么事。否则”
周贯容听得惊呆了“可这些朝廷不都给了银子哪里需得里甲役来出”
那人苦笑着摇头“可这粮税,不也是朝廷加的么”
谢自强问“前两年也这样”
那人想了想,露出了些茫然的神色“前两年,倒也不这样。前两年有些兵痞子和穿金甲的管着这些事今年却,没有来了。”
他说着,双眼又是一亮“听说好像是管这个的那位大老爷,惹了大祸,借那些兵痞子的手索要那什么索贿对,索贿。朝廷震怒呀,就没人管啦”
周贯容浑身一震“他没有”
那人不懂他说什么没有,只是看谢自强似乎动了怒,就躬身抬头想要求饶。可这脑袋一台,确是呆住了。
“云中郡王”
两人闻言,急急转身抬头,就见那天上明瓦不知何时已经亮了起来。
明瓦之中,云中郡王正身处繁花包围之中。他所处之地明亮而温暖。
可繁花之外,却是如墨的黑夜,有无数雪花正在夜幕中簌簌。
分明是个大雪天,年轻的云中殿下依然衣衫单薄。他神情放松的坐在一把躺椅上,躺椅正带着他慢悠悠的晃。
他手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个酒壶。未见明火,可那酒壶却明显散发着热气。蒸腾的热气如雾一般悠悠升起,又悄无声息地消散。
云中郡王安安静静地饮酒看雪,没有如同往常一般教人识字。
“无咎”周贯容绷直了身体,“无咎看起来,不太愉快。”
谢自强绷紧了脸没有说话。一旁卖土豆的村民却已经看痴了。
天上雪白的东西如同棉花一般接二连二的落下,他望着明瓦,语带艳羡“天上还会掉棉花么那岂不是没人会受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