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查,果不其然地抓出了七条“大蛀虫”。
其中两人嗜赌成性,以做假账的方式侵吞了德包尔家的地产收入,已无力偿还侵吞的财物。
清缴这些蛀虫是必然的,有的上告法庭投入大牢,有的直接送去非洲挖矿。
然而,德包尔家的产业问题不止于此。
两个月能查出的问题最明显的部分,还有一些隐藏深的,以及闻风潜逃的,都要后续一步步处理。
麻烦还有很多。
对安妮来说,也有好消息。
经此一役,德包尔夫人被证明管家无能。
安妮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过母亲的管家权,而不至于被外界说她作为女儿冷血无
情,对相依为命的母亲下狠手。
此刻,安妮不提自己在两个月内的翻天覆地式变化。
她微笑着说“我这才有一件更巧合的事。听闻在英格兰北部,李斯特家的家主也叫安妮。
她也曾去法国游学,崇尚自然科学,还有一间自己的解剖室。早几年,安妮李斯特女士继承了希布登庄园,投资煤矿业,如今一名成功的女商人。那个安妮做得到的事,我也可以。”
“祝您如愿。”
布兰度抬了抬酒杯,也明白了今天安妮前来与自己搭话的原因。
一半与之前两人巴黎的相遇有关,另一半应该与达西家族相关了。
半个月前,布兰度收到了家中来信。是伊丽莎白写的,达西向她求婚了。
从去年船赛初见到朗博恩相熟,后来伊丽莎白与达西保持着通信往来,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
伊丽莎白说最初认为达西为人冷漠,但熟识后懂得了他的热忱与善良剑桥年市被斗鸡追太好笑了。
答应求婚是她慎重考虑后的决定,希望获得家人们的祝福。
布兰度当然给予祝福,在回信里还隐晦提了几句。
与达西的婚姻,不可能只是青年夫妻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
婚后,伊丽莎白作为达西的夫人,总不能对家族产业一问三不知。这些感情之外的相处之道,伊丽莎白要有心理准备,自行摸索起来。
伊丽莎白来了一趟剑桥镇,与布兰度当面谈起了结婚的相关事宜。
今秋九月订婚,预计婚期在明年的五月。她与达西也商谈过了婚后的生活。
自从撰写铅笔100问,去年与科普作家玛丽萨默维尔女士相识后,就对深入调研某个领域产生了兴趣。
想要去调查研究的对象,不是固定某个学科,而是社会不同产业的兴衰。
达西非常支持,期待伊丽莎白能有所成,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伊丽莎白也谈起德包尔家的变化,在达西的组织下,她与安妮有过一次见面。
安妮作为德包尔的新上任家主,对准表嫂给以真诚的接纳,希望两家的和睦亲情能够长存。
她的这种善意,有几分是欢迎认可伊丽莎白的品性与才华,又有多少是看重班纳特家,尤其是布兰度的个人价值
布兰度没有斤斤计较地将此事剖析到一毫一厘,更不必分个清清楚楚。
做自然科学研究时,每一组数据都要被记录得一清一楚,不允许模糊不清。
与之不同,人情世故中的利益与感情界限,很多时候不会泾渭分明。
布兰度不会因为沾亲带故就降低合作标准与原则,但也没有坚决不与亲友一起共事的怪癖。
会选择合作,必是想要得利。
各方占据多少利益,还要看是只求短线捞一笔就走,还是希望长期共赢。
当下,她表达对安妮接管家族产业的认同。
“您赠送给杰克学院的苹果园,果树长势极佳。今年秋季结果时,欢迎您来一起品尝最新鲜的苹果派。”
安妮笑了,“这不是什么昂贵的礼物,但愿剑桥能满意这份赔礼而不嫌弃打理果园费时费力,认为我故意甩出一个包袱就好。”
所谓赔礼,是代替德包尔夫人给的。
安妮的离家出走,让德包尔夫人寄出三封匿信给「杰克学院的热心人」,咒骂搞出新邮政改革的提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