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池得消息是半个时辰后。
从前听说兰因找他,他想都不想就过去,可此刻他小手紧握,薄唇紧抿,还未彻底脸上闪过一抹无法言喻神情,但想上回,如果不是兰因人路过救,也许他早已死了。
即使没有那几个孩子,那时他也活不了太时间。
期无法安睡,外面又都是追杀他人,不是被抓就是饿死累死,一样结果。
想清楚了,赵非池也就变得坦然了,他轻轻应了一声,便跟着来人同去。
地点却不是兰因屋子,而是王家一处废弃院子,眼见周萧索环境,尤其他人并不见兰因,只有一个齐豫白,赵非池本就不安心更是彻底悬,他小手紧握,察觉领路丫鬟与他人问过安后便行告退,他沉默片刻终于口,“她呢”
不符合年纪沉稳让齐豫白多看了他一眼。
不禁又想起前世那一次遇。
彼时他因兰因缘故离汴京,几地周旋后又赶赴汴京,却在路上认识一个年轻人,那时他好像也才十五、六岁,不过少年年纪,却仿佛历沧桑一般,那时陛下已被杜诚架空,老师又被拘禁在家,整个朝堂都被杜家把控,他和少年一路同行,后来半路碰兴侯,方才知道少年身份。
从过往思绪中抽身出来,齐豫白看着极力掩饰不安赵非池,忽然向他行大礼,“殿下。”
赵非池对此并不外。
早在那日察觉个男人看向他眼神时,他就知道个男人知道他身份,只是不知是敌是友,从昨晚现在,他坐立不安,几次想走,又怕外面更危险,隐晦地问旁人个男人身份,知道他是兰因未婚夫,也知道他是三年前新科状元,如今大理寺少卿,前私盐案就是由他揭露。
虽然一切都彰显着个男人和杜诚没有关系,甚至有可能是他父皇派来,但赵非池还是不敢轻易信任何人。
齐豫白似乎也知道他心中芥蒂。
他并没有多说,只朝空气中喊了一声,“陈绎。”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容貌普通男人从外头走来,赵非池回头,目光与来人目对,他一愣,回过神来惊讶喊道“陈大哥,怎么是你”
陈绎先是与人恭敬行礼,“太子殿下。”
比齐豫白,赵非池对陈绎俨然要热情许多,他忙上前扶人起身,又与人说,“陈大哥,你伤好点没”
当初被影卫从清凉山带走,他因为担心先生他们出又秘密遣回,未想那里早有人着他,他人一出现就都被截杀,其余影卫为了保护他拼死厮杀出一条路来,损失却极其严重,他在清凉山最后印象就是最后一个影卫在他身边倒下,他在他目视下拼命往前跑却不幸从小山坡滚下,醒来时候,就看了陈绎。
从清凉山离后,他一路被陈绎保护,直碰杜诚爪牙。
那些人不知道他,却狠毒只要同年纪男孩都不肯放过,陈绎为保护他故上前引他们,而他带着他留下盘缠从另一条小路离了那边,后来他再也没见陈绎,本以为他也和他影卫们一样难逃一死,没想他居然出现在了王家。
又想先前齐豫白称呼。
赵非池神情微顿,须臾才迟疑道“你主子不就是”
他看向齐豫白方向,陈绎给了他准确回答,他在短暂地怔忡后连忙上前,“抱歉,齐大人,我”他扶人起身后,略带局促口。
齐豫白却温和一笑,“您有戒心是好,也多亏您一份戒心,微臣才能找您。”
清楚齐豫白对他无害后,赵非池也就没再掩饰心中疑问,他问齐豫白,“是父皇派您来找我”
“是,”齐豫白回答,“陛下知道您出后是焦心,他派了庞牧庞大人和微臣一道找您。”
赵非池然知道庞牧身份,他默然片刻后又问,“他还好吗”
知道他问是什么,齐豫白与他说,“陛下想您。”
上一世,那个体弱多病男人即使被杜诚架空也不肯轻易离世,直看他回京才肯闭眼,他虽然与当今天子接触不多,也从未听他提起过些,但他想,份父子情绝对不少。
兰因一直在外面。
打从齐豫白口中知道赵非池身份后,她颗心就没消停过,她怎么也没想宋池就是当今太子,心中一时庆幸那日没有拒绝外祖母提议,一时又担心若是让杜诚人知晓他在王家不给王家人带来隐患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