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舅舅你比我更了解几位舅母的性子,也更清楚这些年王家的争论,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提前防患于未然准没错。”
王观南沉默,半晌才说,“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处理。”
兰因颌首。
“可你远在汴京,怎么会知道王家的事”王观南忽然问兰因。
兰因早猜到他会有此一问,也早就想好了应答法子,只是还不等她说,便又听他说道“罢了,不重要,你说的对,不管是真是假,我们提前防患总归没错。”
“我还有事,你和母亲先用饭。”他说着便径直往外走。
兰因目送他离开才进屋。
方才打帘就听外祖母和玉莱说道“这些个孩子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他都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究竟要娶什么样的姑娘,我这些年给他相看了那么多个,他都没看上眼的,难不成他还记着阿鸢”
玉莱说,“四爷看着多情,实则最是长情。”
“这孩子”王老夫人头疼,“我一直都知道这孩子是喜欢阿鸢的,只是性子傲,觉得我们从小给他指腹为婚束缚了他,你没看到阿鸢当初要与他取消婚约,他那副着急样,可他跟他爹一样,又倔又傲,现在好了,人走了又惦记起来。”她摇摇头,忽然又说,“不知道阿鸢那孩子这些年都去哪了,她家里一个人都没了,也不知她在外有没有被人欺负。”
她长吁短叹,兰因因着答应过沈鸢便没有立刻进去,等两人换了个话题方才进去。
在徐州待了三天,兰因私下曾去见过一次沈鸢,沈家本就是杏林世家,放眼百年前,家中还曾出过太医院的院判,只是后来因被宫中争斗连累,沈家才渐渐落魄,兰因从前便知她喜欢行医,如今跟了一位此中大家,医术更是精湛,两人话别前,她还给了兰因一份药方,用来根治她的月事。
许是早年在伯府操忙,吃睡不妥,兰因的月事也不怎么准。
她从前觉得无所谓。
可如今
虽然齐豫白说孩子无所谓,可她还是希望能和他拥有一个属于他们彼此的孩子。
翌日。
兰因和王老夫人离开徐州,由王观南护送去往金陵。
而另一边,齐豫白也终于抵达庐州,他中途去了一趟庐州军营见了范昭,回到在庐州的歇脚处便迟了一些,他在离开前曾称病,这些日子,庐州大小官员来了一堆都未见到他,可私下,他却派遣云阔等人做了不少事。
几乎是看到齐豫白回来,这几日扮演齐豫白的云阔便立刻迎过去,“主子,您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云阔交给他的是一本账本,上边全是这些年夏本初贩卖私盐的罪证。
齐豫白翻看几眼,与前世他找到的一样。
“走吧,”他吩咐,“去临安。”
临安就是夏本初的老巢。
竹生和云阔对视一眼,竹生蹙眉劝道“主子,您这几日都没怎么合过眼,不如歇息一晚再离开”
齐豫白的确没怎么歇息好,他应允兰因坐马车离开,但马车脚程慢,自离开兰因的视线后便又重新换成马匹,这几日他加起来都没睡足两个时辰,竹生怕他这样下去出事,齐豫白却摇头,“早点解决这事,不然我怕事情有变。”
这账本是他通过前世的记忆让云阔找来的,虽说云阔做事小心又提前放了仿本,但难保不会被人发觉。
“走吧,解决了这件事再歇息。”他想早些解决完这些事去见兰因。
态度坚决,竹生和云阔也不好多说,只能拱手应是,一行人趁着夜色离开庐州府,却仍留下仆侍在府宅,佯装人都还在的模样。
这些人都是同正商号的人,等事成,他们自会重新消匿于众人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