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齐豫被庞相留在宫里,兰因倒也没有多想,与竹生说,“那你拿去天青他们一道吃吧。”等晚上再给人准备一份就是。
竹生笑着哎了一声。
兰因目送他离开,方才朝外祖母的房间走去。
紫宸殿是天子议事之处。
早朝已结束,齐豫却未离开,他他的老师庞相被天子留了下来。
这会庞相坐在椅子上,齐豫站在殿,今天子赵乾坐在桌后,他穿着早朝那身黑红色的帝服,冕旒后面的那张脸依旧苍,他的手里握着一本折子,这是齐豫先前呈上去的,越看,他的脸色就越差,心的怒火也愈甚。
他拍桌欲斥,张口却是一阵延绵不绝的咳嗽声。
身后内侍连忙捧上一盏热茶,赵乾喝了几口,方才缓过来。
“您没事吧”
问话的是庞相,他面露担忧。
齐豫虽然不曾说话,亦有关切之色。
赵乾摇头,声音却虚弱,“无事。”与暴虐的先帝不同,他的性子十分温,即多年疾病缠身,他也并未因此求仙问道苛责旁人,反让他变得更加礼贤下士,骨子里的温良,与仙逝的章德皇后一模一样。
“这就是你近日查到的”他问齐豫。
“是,”齐豫垂眸,言语恭敬却不卑不亢,“这几桩案件初都不了了之,微臣翻阅卷宗又让人遍访市坊,方才找一些踪迹,不过其涉事的几个重要人证这些年已相继去世,唯有一位女子亲眷尚在人间,微臣早些时候已派人秘密保护来,也与人商议过,若有需要,她随时都堂作证。”
“你做的很好。”赵乾未掩欣赏。
早前一个月,庞含光带着前这位年轻人到他面前,那时,他对这位年轻人并未抱有太大的期待,未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杜家这些年所涉之事竟都被人调查一通,甚至还找了有力的人证。
不过
这些还不够。
杜诚之势力太大,想扳倒他并不容易,区区几桩案子,甚至与他没有直接关系,拉下的也不过是涉事的几个杜家人,那几个不过是杜家的废物,处置他们除了激怒杜诚之,不会有多余的效果。
“你可道江南道的夏本初”赵乾忽然问齐豫。
“江南太守”见赵乾点头,齐豫略沉吟一番方才答道,“景德元年探花,曾先后任御史、户部侍郎,亦是杜诚之的义子。”
赵乾看着齐豫说,“朕要你想法子拿下他。”
“陛下”庞相蹙眉,“您这样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一些。”
赵乾侧眸,淡声,“朕已等了十多年了,还是你觉得朕还有这个时间再等”他边说边咳嗽,手里捂着的帕子明显带了血丝。
“陛下”
内侍康礼在他身后,一就瞧见了帕子上的鲜血,他变了脸色,即就要派人去喊张太医过来,却被赵乾阻拦。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