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盛妈妈前些日子就该到了,可过去这么久,兰因连她的人影都没看到,她担心她路上出事,便让松岳吩咐底下的护卫出去找人,此时看着停云这副模样,兰因不由捏紧手中的狼毫,神情也变得紧绷起来,她沉声问,“妈妈出事了”
“没。”
停云摇头,“盛妈妈没事,只是她派人过来传信,说是中途碰见老夫人,便与她一道过来了。她让您别担心,只是老夫人年纪大了,路上不免要耽搁些日子,恐怕还得有阵子才能到。”
从来都是冷静的兰因这会却变了脸,她撑着桌子站起身,狼毫前端的墨水弄得白纸一塌糊涂,她却顾不上去理会,只是满脸惊愕地看着停云问道“你说什么”
停云忙又重复一遍,眼见兰因面上满是焦急自责,自是劝道“老夫人也是担心您,怕您一个人在这受委屈,何况她身边多的是人伺候,不会有事的。”
时雨也在一旁帮腔。
“早知外祖母会这样做,我那时就不该派人传信给她。”
却也清楚。
即便她不传信,外祖母若知晓她跟萧业的事,还是坐不住要来一趟的。
上一世她为什么能一直忍受萧业,除了这个世道对她的告诫,也有一部分原因,她不想让外祖母为她担心。虽然她很清楚,无论她做什么,外祖母都会同意她的决定,但想到她这么大年纪却要为了她的事千里迢迢走这一趟,兰因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停运时雨见她这般自是又一阵宽慰。
兰因也没在自责的情绪中沉浸太久,她问清楚停云外祖母是怎么从金陵过来之后便嘱咐两人,“让人这些日子看着些码头,若是瞧见外祖母的船只立刻派人来报。”
两人忙应下。
而此时的大理寺官衙。
涂以辞今日来大理寺交接工作,闲来无事便又摸着去了一趟齐豫白那边,他是大理寺的常客,门前胥吏瞧见他也未通传,只是笑着朝他拱了拱手,便放涂以辞进去了。
齐豫白正在批阅公文。
涂以辞一进去就瞧见他脊背永远挺得跟青竹似的,手握公文端坐在官椅上,又见他不时从油纸包里拿起果脯慢慢吃着,不由好奇道“吃什么呢”
走过去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橄榄做得果脯。
他有些惊讶,“你以前不是不爱吃这些东西吗”他是坐没坐相,站也没站相,平时在外头还有点人样,这会却跟个软骨头似的倚靠在长桌上,毫不见外地也拿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倒是意外的好吃,虽是蜜煎果脯,却酸甜正好。
“味道不错,哪买的”他想着回头也买一些给他家夫人尝尝。
他家夫人这几日因为她家里的事,情绪一直都不高,连饭都吃的少了,这东西味道不错,应该能给她开开胃。
想到这,他不免便想起顾兰因,想到顾兰因,再看到这个果脯的时候,涂以辞的脑中倒是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听说这阵子他这嫂嫂的几间酒楼出了好几个新品,其中便有一道蜜饯果子。
难不成
“这就是嫂嫂那道梅花脯”他问齐豫白。
齐豫白看着他说话间又拿了好几块蜜饯,也不生气,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翻看手中公文,嘴里倒是应了一声,“嗯。”
还真是
他就说他这师兄一向就没有吃零嘴的习惯,怎么如今倒是吃起蜜饯来了。
涂以辞笑道“不错啊,天青花了多长时间才排到的我听我们刑部那几个人说有人天还没亮就去蹲着了,还有人排了几个时辰才买到,但也就一小包,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