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关键信息,即便刺客已经死了,像颜济沧这样的行家里手也已经能够拼凑出真相了。
颜济沧道“皇上,微臣心中有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致和帝道“说来听听。”
颜济沧应是,才道“臣以为今日到案的几个证人皆未说谎。首先,那杀手杀了一个龙禁尉侍卫,冒充那侍卫的身份潜入了御田别庄;接着,杀手买通烧茶水的工人,让茶水工加热一个茶杯。接着在宫女上茶的途中,那杀手分散宫女的注意力,以极快的手法调换了茶杯。因茶杯放在托盘里,宫女并未察觉被换过的茶杯异常烫,将茶水端给了太子,所以太子端茶的时候被烫了一下,失手打翻了茶杯。这些事别说武艺高强的刺客,就是手法熟练的杂耍艺人都能做到。”
至少到这里,颜济沧所言皆是有理有据。致和帝问“那为何皆是被同一个杀手所伤。那龙禁尉死于中毒,老五却没事”
颜济沧接着道“这也是臣接下来要说的关键。御田别庄行刺,那杀手必是死士,进来就没想活着出去。那么他遇到任何情况都应当十分镇定才是,但是今日在别庄,杀手见砾亲王不曾中毒之后十分震惊。这是因为有人告诉他兵器上有毒,只要他伤了砾亲王些许皮肉便能行刺成功。”
说到这里,颜济沧观察了一眼司徒硫和司徒砾的面色。司徒硫眼中有着疑惑,司徒砾有着震惊和后怕,倒是和自己的推测吻合。
“像那杀手这样的死士,若是要刺杀最后一个人,出发之前必然会小心检查兵器,刀上有没有毒,杀手是清楚的。之所以那杀手发现自己刀上无毒之后会十分震惊,是因为他自以为自己用了同一把刀杀过人,觉得绝不会出错。这也是为什么龙禁尉中毒而砾亲王不曾中毒的原因,那杀手的刀在杀害龙禁尉和刺伤砾亲王之间这段时间里,被人掉了包。”
“掉包杀手武器的人是谁”致和帝问。
颜济沧继续解答“是一个那杀手十分信任的人。那杀手混进别庄并不容易,为防被人认出来,他必然不会轻易露面。而在他杀了那龙禁尉之后,却见过一个人,这人哪怕动过他的兵器,他也不会怀疑,所以在杀了龙禁尉之后和刺杀砾亲王未遂之前,那杀手没再检查过兵器。”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刘七临死之前死死的盯着司徒硫,甚至还沙哑的问过为什么。
而司徒硫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为什么明明喂了毒的兵器变成了无毒,让司徒砾逃过一劫,父皇也没有因此怀疑东宫。
刘七的兵器当然不是自己换的,但是有能力做到调换刘七兵器的人有一个江怀寿
在硫亲王府,江怀寿有时候就代表自己的意思,是自己身边所有亲信的共识。
司徒硫一直怀疑硫亲王府有细作,但是他绝对想不到这个细作竟然是自己信任了这么多年的江怀寿
自己不但一败涂地,又让人耍着玩儿了这么多年,豪情壮志终究成了笑话,司徒硫终于不再负隅顽抗,而是咬牙切齿的道“江怀寿”
然后又面目狰狞的瞧瞧司徒碧,又瞧瞧司徒砾。现在他竟不知江怀寿到底是东宫的人还是砾亲王府的人了。毕竟司徒岩和自己一败涂地,现在东宫和司徒砾都是受益人。
帝王家的勾心斗角,委实复杂。
“江怀寿是你的人还是你的人”现在的司徒硫有些语无伦次,若非他质问谁的时候就死死的瞪着谁,光听这话都不知都他在说什么。
终于问出了关键信息,颜济沧赶忙传来画师,趁司徒硫尚未发狂的时候,将江怀寿的形貌画了出来。
这桩砾亲王御田遇刺案告破,便是为了给司徒砾一个交代,致和帝也终于不再留着司徒硫。
围了硫亲王府的京营官兵收到命令,便是将硫亲王府翻过来,也务必找到江怀寿这个人,可惜硫亲王府其他人全都在,江怀寿却哪里还有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