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林如海就是荣国府的女婿,谁知道京城是真出事了,还是荣国府与人相争,白拉自己下水当枪使呢
“林大人这话从何而来,有何依据本官倒是听不明白了。”钱益年道。
林如海见钱益年神色变了几息,就知道他必定已经联想到许多东西。但是能不能说动钱益年,林如海尚无把握,不过是尽力争取罢了。
时间紧迫,林如海将贾赦的信拓本递给钱益年,林如海道“钱大人看了就知道我为何有如此猜测。”
钱益年一目十行的扫过,又仔仔细细的从头看了一遍,冷汗都险些流下来了。作为制衡两江总督的封疆大吏,钱益年的政治素养自然是合格的,林如海为何有此猜测,钱益年也算是明白了。
“林大人之猜测虽有道理,但做不得准。若是林大人猜错了,我们兴师动众拦下王家的船,事后只怕不好善后。”钱益年道。
这个林如海早就想过“我此次来,带了检查盐务的公文,就说是接到举报,王家的船上夹带私盐。到时候若是没查出什么,放行就是。也好过乱党余孽因此逃脱,你我皆被追责。”
钱益年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查甄家、王家的船依旧是一件冒风险的事“暂且不说万一我们查错了,将来定被岩亲王报复,就说真如林大人所猜,林大人觉得凭你我之力,能突破两江总督的封锁拦截下甄、王两家的人么”
钱益年也知道两江总督和甄应嘉关系密切,故而有此一问。
林如海道“钱大人,我认为两江总督并不知晓此事。”
“哦何以见得”钱益年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林如海道“钱大人且想,若是岩亲王真的做出那大逆不道之事,定会告知江南甄家。而甄家若做好出逃打算,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表现得越和平日一般无二越好。因有两江总督护着,王家的船在海上畅通无阻,向来无人盘查。这一次若王家的船有猫腻,依旧不告知总督府才是最不引人起疑的。
再说,以前两江总督与甄家勾结,乃是有拿不尽的好处。这一回甄家出逃,从此以后不敢回朝,两江总督为何要帮助逆贼潜逃站在甄家的角度,甚至会疑心大难临头,两江总督捉了甄家人向皇上邀功,逃脱这么多年徇私舞弊的罪责。因而甄应嘉必不敢跟总督说实话。”
钱益年本就是满肚子谋略的人,这些道理自然一听就透,接过林如海的话头到“是以,若是林大人猜测准确,我们只需要拦截王家的船队,而不需要与两江总督的守军直接对上。”
林如海点了点头。他所依仗的,也不过是这一点子时间差而已。若是真论兵力,巡抚手上能够直接调动的只有三千绿营军,和总督可以调动的兵马比起来相差甚远。但是三千人若只是拦截一只出逃船队,却绰绰有余了。
“另外,我已经查清楚了,王家船队依旧从松江府出海。松江还有一只守备军,我先带着盐政衙门的搜查令谋求当地守备配合,松江知府、守备应当都不会拒绝。若是在松江遇到阻力,还请钱大人给松江地方官员下一道政令。至于大人的绿营军,先直接到松江调了官船在海上封锁航路,防备王家狗急跳墙。”林如海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