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军从不会因片刻虚名而停留。
黄沙之间,铁蹄飞扬踏过,掀起沙海的长鸣。
霍去病时刻都记着,此行目的是寻找单于主力。区区一个祭祀用的狼居胥山,他祭过众将士的亡魂也就罢了。
大军拔营,再往北,便越过了肯特山到达姑衍山。
姑衍之地,比起狼居胥山距离匈奴王庭便更进一步。这回,连霍去病都小心对待起来,叮嘱先头部队高度警戒,等黄昏之时,突袭占据下这片高地,再做修整。
跟随霍去病左右的,一为李敢,一为赵破奴。
赵破奴倒提一柄钺戟,驭马疾行至霍去病身边将军,姑衍山也是个匈奴人节日里会祭祀的圣山。这地方更靠近王庭,说不准,单于也曾来祭拜过呢。
闪光一身黑色鬃毛在猎猎西风中飞扬,唯有四蹄上的白色在跑动之间,如乌云踏雪之势。马背之上,一身玄铁盔甲,发辫高束的骠骑将军扬了唇角“那还愣着做什么,再取军旗来”
赵破奴大笑是
大汉自从高祖打天下时,奉楚义帝正朔,全军领红旗;后来,高祖称帝,自居“水德”,军旗颜色便引为黑色,直到当今陛下刘彻改德之后,自居“土德”,才成为了如今遍插漠北的黄色军旗。
李敢在一旁傻笑“咱们将军,真的是很喜欢立旗子啊。”
霍去病瞪他一眼少胡说,忧儿都跟我说了,这立棋子可不是什么好话,晦气得很,以后别说了。
李敢跟他儿子李小禹是一脉相承的直脑筋,闻言挠头慌张啊那我不说了,不说了。
赵破奴单手擎着军旗驭马而来不叫这个,那我们叫什么
霍去病冲着赵破奴伸手,后者挥臂一抛,长杆便稳稳落在了少年将军的手中。他那双手上已经磨满了茧子。是长年累月用刀,用弓,用钺戟磨出来的,早就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变作了他的铠甲。
他将军旗长杆横在腰后侧,上了姑衍山主峰山顶的祭坛,吼道拿酒来,再拿朱砂和笔众人将军,咱们是奔袭,轻装上阵,随身带了些什么您心中没数嘛
很快,李敢和赵破奴想
破了脑袋,匀出一打水的小罐,泡了两片薄荷叶,以茶代酒,而朱砂和笔则用戈壁上一种炭黑的石块代替了。
好在,小霍虽然骂骂咧咧嫌弃两声,倒也没介意东西的品质大降级。
祭坛的周围,是白色巨石垒砌而成的高大柱廊,柱廊之间则为台座,其内点火燃烧,用以祭祀神明。
霍去病照惯例插上军旗,而后掂量着手中的黑色石块,在柱廊上开始刻字。他用了些力气,字形便深深嵌入石块之内。
不过须臾,骠骑将军便收了手,抬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点点头好了,往后每过一处,你们都给我这么办。
李敢和赵破奴凑上来,就看到柱廊上头被他们将军刻上了十一个大字“大汉云中王无忧到此游”。
李敢
赵破奴
这是不是太嘲讽匈奴人了,八岁小儿遍游匈奴腹地,实在嚣张。也不知小云中王知道自己的名字刻满了匈奴人的疆土,会是个什么表情
霍去病才不管这手下俩的表情呢,他开心这么做,所以就做了。若是忧儿喜欢,他这个当阿父的,直驱匈奴王庭刻字也未尝不可。
李敢想开口说些什么,被赵破奴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