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郎君还在客栈住着的时候,小娘子每日变着法儿地去寻各种好吃的,他跟着也能沾上许多的光,跟着吃上一嘴。
可现在小郎君去考试,一考便是好几日,小娘子成日窝在客栈,连门都不带出的,他也就没法儿跟着去吃些好东西了。
荀元柏在思来想去后,寻了江米夏商量,“小娘子,这天儿好的很,不如咱们去逛一逛,兴许能瞧见好玩的东西”
兴许也能碰到好吃的东西。
“着实也是没兴趣,荀夫子若是想去,自己先去吧。”江米夏精神恹恹。
“哎,不对吧,我看先前小郎君喊你去的时候,你兴高采烈的,看什么都是稀罕的,怎的这会子又没兴趣了”
“荀夫子都说了,是景韫喊我的时候,如今又不是景韫来喊我,我自然也就没兴趣了。”
江米夏摆了摆手,“荀夫子自己去吧,若是有好东西,帮我带上一份回来,我也开开眼界。”
荀元柏,“”
这怎么还搞起区别对待来了
可恶啊。
他就这么多余不成
当真是好气
贡院之中,考生答题考试。
无任何其他的嘈杂之音,唯有考生研磨,翻纸,书写时的细碎声响。
这算是第一场考试,试以论语一文、中庸一文、孟子一文,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
三日的时间答完这些,若是成竹在胸,审完题目打完草稿再誊写一番的话,倒也用不过两日,但若是对这些题目均要苦思冥想的话,只怕考试结束时,连题目都答不完。
宋景韫显然属于胸有成竹的那一类人,在略略思考后,便在纸上开始作答。
为保字迹端正,宋景韫书写不疾不徐,但因为心中文思如泉涌,书写的速度并不算慢。
到了第二日时,宋景韫依旧是埋头苦写。
而斜对面的号舍中,有一位叫做张正浩的考生,此时正满脸忧愁,而书桉上已是堆积了好几团被揉皱的纸张。
这些题目,单单是看着觉得不算难,要是写的话也觉得脑中有些东西可以写,但实际落笔后,又觉得百般不如意,接下来竟是连额外的一句文都再也写不出来。
就在他忧愁迟疑期间,手中毛笔上蘸满的墨落了一滴在纸上。
墨渍在纸上晕染开,黑色与白色形成鲜明对比,令人越发烦躁。
张正浩再次将纸揉成了团,甚至狠狠地攥了两把。
深吸了一口气,张正浩抬眼四处瞧一瞧,看看旁人都是什么样的状态。
再看到许多人皆是脸色不好,写写停停时,这心中也是略松了口气,但在看到斜对面,奋笔疾书的宋景韫时,顿时咬了咬牙。
旁人与他一般也就罢了,偏生有人比他们都强上许多,那就实在太可恶了。
且此时已是考试第二日,对方还能如此文思泉涌,埋头苦写,必定是志在必得了。
到是他自己,此时还一样试题都不曾答出,此次秋闱,基本上与他无缘。
自己考不上也就罢了,偏生旁人能脱颖而出,而他却要名落孙山,这种滋味比独独让他考不上更为难过。
张正浩咬牙,看宋景韫的目光中越发多了几分记恨。
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再看看西边儿刮起的阵阵凉风,张正浩顿时来了主意,只将那揉成一团的纸上随意的写了许多四书五经中的段落,再将其撕扯成一寸见方的小纸片,再团成拇指肚一般的小纸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