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的办公室太小,条件差了一点,好像光线也不太好。”
褚涯死死盯着他,呼吸渐渐急促,再次哑着嗓子追问“表哥,我没问你这些,你告诉我妈妈怎么样了。”
顾麟却充耳不闻“不过这里马上就要改造,我准备把这面墙拆掉,空间会大出很多”
“我问你妈妈呢”褚涯突然一声大吼,又伸手揪住顾麟的衣领“顾麟,回答我的问题,我妈妈现在在哪儿我要见她”
顾麟是身材高大的成年人,被褚涯这样揪着胸口,便垂头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和亲切都已散去,只剩下冰冷寒意。
他抬手握住褚涯的左手手腕,一言不发地慢慢捏紧。褚涯咬紧牙关不松手,忍着手腕钻心的疼痛和他对视着。
但他的力量无法与成年a级哨兵抗衡,那片布料终于从他的手心滑脱。顾麟轻声道“褚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幅样子很让我讨厌你明明身在白堡,却依旧对我大呼小叫,展现出一种执拗的愚蠢,不懂审时度势的鲁莽。你这样让我很不高兴,也许还有一些生气。”
他松开了褚涯的手,褚涯缓过手腕的疼痛,只喘着粗气盯着顾麟。
顾麟端详着他“你不是有洁癖吗我刚碰到了你,你现在应该掏出你的手帕擦手,但你似乎没有这样做。所以,你的洁癖是视对象和当前情况发作所以你以前是在用你的洁癖来侮辱我”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褚涯恨不得冲上去对着顾麟挥出拳头,但也知道现在只能忍着。
顾麟走去旁边沙发坐下,伸手按着自己太阳穴,屋内安静得只听见褚涯的急促呼吸声。
褚涯就要继续询问,顾麟却突然开口“姑母和姑父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说什么”褚涯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姑母和姑父在昨晚都已经去世。”顾麟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户,“我很难过,但我无力回天。”
褚涯怔怔站在原地,过了好一阵,迟缓的大脑才开始消化这个信息。
“我还记得我将父母埋葬的那天,深渊克科镇冷得像是个冰窖,我正在想以后我该怎么办,姑母就出现了。她告诉我,她是父亲的妹妹,因为很小就离开了家,到现在才打听到我家住址”
顾麟的声音时大时小,像是无意义的背景音。褚涯什么都听不清,脑中只回旋着一句话,如同一波波扩散出的钟声,震耳欲聋,反复轰鸣。
昨晚都已经去世昨晚都已经去世
“姑母会做一种好吃的煎饼送到军校去,那时候我觉得这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后面尝过了其他美食,才知道那煎饼非常普通。不过现在我很怀念那味道”
“他们是怎么死的”褚涯双目赤红,全身发着抖,声音也颤得不成调“妈妈只是昏迷过去了,怎么就死了还有爸爸,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谁”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是谁,杀了他们”
顾麟这才慢慢看向褚涯,眼神有些空洞,又有些怪异。
“你觉得姑母会对我失望吗”他问褚涯。
褚涯的眼泪在脸上疯狂蔓延,只死死盯着顾麟“晨星军的高层昨晚都遭遇围攻,为什么你什么事都没有”
“你在质问我”顾麟神情变得阴沉下来“我想和你一起缅怀姑母姑父,因为只有你能体会到我内心的悲痛。可你怎么总是这么扫兴呢”
褚涯痛得胸口像是就要炸开,脑中也似有把刀在搅,让他头痛欲裂,视物不清。屋内所有物体都呈现出水波状的流动线条,顾麟也以一种奇异的形态扭曲着,嘴唇像是一张一合的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