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天刚微微亮,江临双就醒了过来。
昨晚吵闹了一宿,他本来是要睡懒觉的,但一大早就有人进门,大法师的感知太敏锐,所以就被惊醒了。
进门的正是陈妈妈,就是江临双屋里里床姑娘的母亲。
她女儿人在icu,东西都还在病房里,她妈妈似乎是回来收拾东西,虽然放轻了动作,但江临双还是坐了起来,和她简单打了招呼。
陈妈妈在床上整理,忽然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拴着绳子的玉佩。玉佩雕工精巧,雕的是一对戏水鸳鸯,质地冰凉,拿在手里凉沁沁的,看上去成色极好,水头很足的样子,价格显然不菲。
“这哪来的”她困惑地看着玉佩,自己一家子都不是喜欢玉石首饰的,也从来没买过,她下意识问江临双,“这是你的吗”
江临双侧目看去,下一瞬他伸手拿过那枚玉佩,浓郁的亡灵之力汹涌而来,透过他指尖的皮肤,直往灵魂深处蔓延。
就像盛夏吃了一口冰西瓜,江临双觉得非常舒畅。
他仔细看了看那枚玉佩,玉佩虽然精雕细琢、做工精巧,它的穗子和挂绳却呈现褐色,显得老朽陈旧,看得出这是放了很多年的旧物件。
“这不是我的。”江临双如实回答,“但我觉得也不是你女儿的。”
上面有死气。
“对对,我没看我家慧慧戴过玉佩,那这怎么在我女儿枕头底下的”陈妈妈没听出江临双语气的异常,自顾自说着,想要拿回来,却被江临双含笑阻止。
“我拿去护士站,让她们放到失物招领处去吧。可能哪个护士落下的。”江临双说。
“那、也行,麻烦你了啊。”陈妈妈说着,勉强撑起精神和江临双寒暄了几句,就急匆匆收拾东西走了。
江临双见人走了,戳了戳睡成一团的断手,把玉佩塞进指缝,吩咐“掰开。”
断手晃了晃,五指屈伸,像是打哈欠。然后它捏起玉佩,咔地一声,把玉佩撅成了两截。
那里面果然是空心的,塞着一张黄色符纸一样的东西,展开后上面有朱砂图腾,江临双看不懂,但中间写的一行红色小字还是看得明白,那写着陈梦惠的名字,还有两行更小点的字,一行显然是生日,具体到了小时和分钟,下面一行日期按照排版推论,该是死亡日期,而那行字是赫然是今天。
“啧。”江临双两指碾了碾那纸条,感受到一股子阴寒之气。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在这个病房里,再加上断手抓来了一个显然是负责领路的小纸人,才导致那吵死人的花轿跑到这屋里来接新娘
“虽然我不是爱管闲事的发光祭司,但这都找到我门口了,不看一眼多少说不过去。”他拍拍断手,“是吧”
断手在被子里打了个滚,摊平,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江临双已经决定,晚上如果那东西再敢来,他就要让对方知道知道,打扰一位传奇大法师睡觉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狭小幽暗的楼道,整个单元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居住了,再过不久这里就要拆了,不过因为地段太差,又本身就没什么居民,所以赔偿款跟没有也没差什么。
一楼102门的门上原本贴着警方保存现场用的封条,坐着轮椅的青年停在门前,并指在封条上点了一下,封条完好无损地飘落,他转动把手,门就像没有锁头一样,随意打开。
谢长行无声且快速地进入了门内,随后看着差点挤不下他轮椅的狭小客厅,叹了口气。
屋里的煤气已经散了,在新能源已经普及的现代,难为这对夫妻还能弄到老式煤气炉来烧。
他环视了一圈,房子是一室一厅,主卧的破板床上堆满垃圾、被褥、衣物的混合物,满地烟头酒瓶,甚至都是好烟好酒,只看一眼谢长行就不想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