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你们在霍坤的部下手上,可有发现几个三旬往上的妇人”
府兵摇头。
温瑜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目标,不是霍坤,还会费尽心思去找萧蕙娘等人的,就只能是萧厉在赌坊的东家了
她转头对周夫人道“夫人,劳您再拨给我些人马,将乾坤赌坊东家名下的所有屋宅楼坊都搜寻一遍。”
姓韩的能藏人的地方,应该也只有他名下那些产业了。
乾坤赌坊。
赌坊昨夜被砸了个稀巴烂,今日并未开门做生意。
大门虚掩着,只透出一点光亮进来,堂内更显昏暗。
“说不说你把萧厉那几个娼妇娘藏哪儿了”大头方脸的汉子朝着地上的人又狠踢了一脚。
少年浑身是血,痛得弓起了身,眼神已涣散,泅着鲜血的口中依旧只溢出那几个字“我不知道”
那汉子被逼出了火气,踢打到这会儿,他身上已出了汗,扯了扯领口散散热,才又蹲下一把揪起侯小安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来,狞笑道“不知道整个赌坊和赌坊弟兄们的家,昨夜都被官兵搜查过了,郑虎他们现在都还在狱里呢,就你一个人不知躲哪儿去了,你敢说你不是和姓萧的他们在一起”
侯小安下巴尖往地下滴落着血珠子,眼皮都已不太能掀开,并未再答话。
那汉子戾气横生,冷笑道“装死是吧”
他揪着侯小安的脑袋就往地上狠砸去,没砸几下便再次流出了汩汩鲜血,侯小安的叫声弱得像幼猫叫一样,似乎真不行了。
那汉
子尤不解气地把人扔在了地上,满是横肉的脸上满是扭曲的报复快意你天天跟在那爹都不知道是谁的狗杂种后边,神气得不行,这几下,是他曾经因老子玩死一个,给老子的,你就替你那好杂种二哥受了吧”
他说着还要抬脚踹,昏光处却传来一声“够了。”
汉子抬眼看向背身坐在圈椅上的韩棠宗,这才收住了脚,笑说“东家,这死小子嘴忒严,不下手狠些,他怕是不肯招啊”
韩棠宗并不接话,他起身,神色阴翳地看着地上蜷缩似一条幼犬的侯小安,走过去换了副和蔼的神色,半蹲下说“小安啊,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萧厉来赌坊时,好歹已是十五岁,你可是十岁就来了,我是看着你个头一年蹿一点,长到现在这么高的。”
他说着抬手比了一下,在这瞬间仿佛真成了个慈爱的长者,缓声道“我还记得你刚来赌坊那会儿,瘦骨嶙峋的,也不大爱说话,成天跟个尾巴似的,只跟在萧厉后边。我知你念着萧厉把你捡回来的好,整个赌坊,也就你同他关系最亲厚,可小安啊,你别忘了,捡你回来的是他,最终留下你的,却是我。不仅萧厉是你的恩人,我也是你的恩人呐,是不是我好心给你一碗饭吃,你可不能这般恩将仇报啊。好孩子,只要你说出萧厉娘的下落,我即刻给你请大夫,还收你做义子,往后把赌坊也交给你打理,如何”
似怕他仍有顾虑,他又道“放心,我不会为难几个妇人的,不过是拿她们劝萧厉伏案自首罢了,往后我还会替萧厉好生赡养她们呢”
侯小安似被他这番话说动,嘴唇轻微翕动了下。
韩棠宗没听清,只得凑近了些,问“什么”
侯小安嘴唇继续翕动,声音细不可闻。
韩棠宗只得附耳凑去了他唇边,试图听清他说什么。
哪料侯小安张嘴便咬住了他的耳朵,韩棠宗痛得惨叫一声,竭力想挣起来,奈何侯小安就是死不肯松口。
旁边的打手见状,忙给了侯小安腹部一拳,侯小安痛得浑身抽搐,卸了力道。
韩棠宗跌坐在一旁,用手摸耳朵,摸到了一手的血,侯小安几乎将他半个耳朵都给咬掉了。
他挨了打,口吐鲜血,却仍望着韩棠宗断断续续讽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前几年在赌坊的吃住,都是从我二哥工钱里划的,你少来假仁假义”
韩棠宗一张松树皮似的的老脸,彻底阴沉了下来,他用帕子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由人搀扶着起身,阴毒道“不识好歹的东西,给我活活打死他”
守在门边的几个渣滓当即又围过去,踹死物一般你一脚我一脚地乱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