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爻回头看了一眼海神神龛,那处于白烟和黑雾下的神像比起刚刚更加模糊了些许。
“在看什么”萧闻斋轻声问道。
陶知爻翘起唇角一笑,“没什么,就是确认点东西。”
这话说得糊里糊涂,萧闻斋也听了个糊里糊涂,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他们上过香的案台上烟云袅袅,那香雾在空中飘浮片刻,最后隐没在神龛之中。
未免引人注意,他不再驻住停留,而是跟着人群往外走,就听人群中不远处的吕凝芷拉着薛承轩道“诶承轩,你真的不觉得郭泛比我们来的第一天苍老了很多吗连头发都油塌了不少。”
薛承轩沉吟片刻,“可能是这几天没洗头吧。”
陶知爻的视线穿过人群之间,看到了正和卜厢写说笑的郭泛,原本第一天见面时意气风发,分外年轻的他,此时好像比当时老了十岁,但因为总体还是比他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小不少,所以并不怎么引人注意。
他想起当时刚进村时卜厢写所说的话。
“明明半个月前见郭泛还没那么年轻啊怎么又变样了。”
结合郭泛这段时间的异样,以及生蚝妖并不认识他,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郭泛的突然回春,和这诡异到了极点的海神庙脱不了干系。
晚饭过后又玩了一会儿,回到别墅时已经十点半了。
三人各自洗了澡,陶知爻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秦相珉立刻就凑上来,将满肚子的问题都吐了出来。
“小陶,你刚刚写的那都是什么啊,我们烧了那个香没事吧,我总感觉那个郭泛奇奇怪怪的”
陶知爻一挑眉,“哟呵不错嘛,连你都看出来他奇怪了。”
萧闻斋恰巧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闻言便走到沙发边坐下。
陶知爻将怀疑海神祠被鸠占鹊巢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但隐去了金目儿的存在。
至于黄纸文书的事情,倒不是陶知爻胡诌,而是确有这个说法。在各种年节祭祀化纸宝的时候,最好是要同时烧一张黄纸文书,文书上写清楚烧的那些纸宝是给谁的。
“这样那些纸宝就和打上独属印记一般,不至被阴差贪了或是野鬼抢了去。”陶知爻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所以,即使海神像里的神是其他的存在,我们的香火也送不到他手里。”
“但其他人的香火不是也到了么。”秦相珉不解地道。
陶知爻狡黠一笑,“嘻我写文书的时候,落款写的是全组人。”
秦相珉眼睛都瞪得溜圆了,萧闻斋擦头发的手也是一顿。
“那,那个什么假海神,还不得气疯了啊,它会不会今晚来找我们算账啊”秦相珉有些着急地道。
“不是会不会的问题。”陶知爻往沙发后一靠,脑袋搭在沙发上,目光看向客厅里的落地窗,声音幽幽,“是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黑雾席卷,四下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