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院长嘴里自言自语,骂骂咧咧的,“就因为这破身体,才一直没有进展”
李意侧过脸,吐出一口滚烫的气息,他脸颊通红,低低地跟院长说“没事的,也就温度高点儿,不用担心我。院长你把我叫过来是要做什么”
院长连药和针管都准备好了,看见李意这副病怏怏的样子直犯恶心。
生了病就是不完美的到时候采样采出来的全他妈是病毒,有个屁用
李意又被院长眼不见心不烦地赶了出来,叫了好几个医生跟着,争取一天就给治好。
一行人又乌泱泱地回去,李意被背在中间,视野很高。
他看见外头有只白狐,正蹲坐在大太阳底下,晒得直吐舌头。
李意冲它撅嘴飞了个吻,做无声的口型搞定。
白狐摇摇尾巴,轻轻伸了个懒腰,消失了。
有医生一直关注着他,奇怪地问“你跟谁说话呢”
李意抬手一指,语气神秘兮兮“刚刚那边路中间有一只狐狸啊,你们没看见吗”
医生望了望,确实什么也没看见,摸摸鼻子,不吭声了。
妄想症说话就是这种调调,神神叨叨的,有时候突然来一句,让人听得背后发毛。
听多了容易让人怀疑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少听为妙。
他们走到李意的住处,不幸地遇上了阎王挡道。
阎王拧着眉头,凌厉的眉眼往几个人身上一扫,干脆道“留下一个,其他都滚。”
几个医护相互看了看,瞬间达成共识,转身就走。
剩下的那个刚入职没多久的医生欲哭无泪,只好接过李意,跟着戚南岐进屋了。
李意和戚南岐在医护人员里的风评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意长相精致,年纪踩在稚嫩和成熟的分界线上,平时总是笑眯眯的,身体又不好,在精神病院这么些年可以说是医护们看着长大的,悄悄塞个零食、捏个脸蛋都是医护们心照不宣的乐趣。
但戚南岐不一样。
他比李意大了六岁,长得也好,是另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好。每次跟他面对面,修长骁健的身躯往前一站,还没张口,那种侵略性和压迫感就会扑簌簌地砸人脸上,让人心里响起警报这人很危险,赶紧跑。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不要说有什么身体接触,大部分医护连跟戚南岐说话都要盯着脚尖儿才行。
一进屋李意就把帽子扔桌子上了,然后闭眼挂在医生身上装死,他感觉医生端着自己犹豫了一刹,下一秒把他放到了戚南岐床上。
李意“”
他呼吸都停顿了,心说医生我招你惹你了,为什么害我
医生从医药箱挑出药来,看了看躺得安详的李意,硬着头皮对戚南岐说“那个,他生病了。”
戚南岐嗯了一声“我有眼睛,看得见。”
医生“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记得叫他吃药这药一天三次一次两片饭后必吃可能有副作用,你,看着点儿他。”
终于秃噜完这么一大串儿,医生本以为戚南岐应该不耐烦了,但是对方拆开药盒闻了闻,拿起说明书,语气平静“嗯,还有吗”
医生呐呐的“没有了。”
戚南岐看了一会儿说明书,抬起眼皮,见医生还是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挑眉问他“怎么,要我管你顿饭”
医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脚底抹油,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