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来”一声暴戾的怒喝声伴随着飞来的一瓶红酒狠狠砸了过来
梁茶躲闪不及,额头被猛然炸开的玻璃碎片砸破,半边头都湿了,淋漓的红色酒液混杂着渗出来的铁锈味,鲜血弥漫开来,疼得他龇牙咧嘴,倒抽一口凉气。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梁茶平白被人砸得脑仁嗡嗡的,伸手抹了把额头,一手的血和玻璃渣,刚想发火,可抬头再对上对方那疯子一样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先怂了一半“不、不是,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还打人啊”
商轻离看清走出来这人身上穿着应侍生的衣服,还一脸蠢样,说话都说不利索还敢狡辩。
一想到自己刚刚的耻辱全被这种货色听了个遍,愈加恼羞成怒,一步叠着一步怒火翻滚着冲上前“你是哑巴吗啊为什么刚刚早不出声”
梁茶被吓傻了,偏偏商轻离看他这怂样更加不解恨,走到他身边时吼得一声大过一声,并随手就把酒窖上的红酒给掀了,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啊”
“说话”
“学猫叫是吧”
“脑残电视剧看多了是吧啊”
“学猫叫我让你学”
梁茶被吓得节节后退,脖子缩在衣领里,看着他又狠狠掀翻了一排的红酒。
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哪怕现在脸上很狰狞,还是努力扯出个讨好的笑来“不是,老板误会,真的是误会,我、我就是来拿酒的。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这这不是先来后到吗明明是我我我我先来的”
一句话连磕带绊说到最后,还是怂得哑了火。
他自诩机灵地在脑子里想了想,忙对眼前的男人保证“老板,您放心,我今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放你娘的屁”商轻离看着一身西装人模狗样的,突然给梁茶来了这么一句,把人弄傻了。
只听他死死盯着梁茶咄咄逼人“你是瞎子吗”
梁茶忙摇头。
“还是你是聋子”
再摇头。
商轻离冷笑“那你跟我演什么装聋作哑嗯”他说着就毫不客气地伸手捏上了梁茶的下颌骨,将人被迫抬起头来看着他。
看到他额头流下两股血,从他脸上划过,两只张皇失措的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双手还抱着一瓶红酒,呆得要命。
而梁茶当时也想完了完了,他这是遇到疯子了。
脑子里已经幻想出对方拿着方形酒瓶狠狠朝他脑袋上一会,就把他干了的画面。
商轻离随便扫了眼他的伤,不算特别重,再透过他狼狈的脸勉强看出几分姿色,就是这么仰着头一副引颈就戮的呆样怪辣眼的。
他嫌弃地一把伸手推开他,闭上眼深呼一口气,冷静了些,地掏出钱包,从里面看都没看就拿出一张卡甩在他身上,“拿着钱滚。”
梁茶下意识伸手接住,接着看到他侧身回头,再次用那种轻蔑的眼神从下到上扫了一眼自己,说“不是本地人吧,离开北京,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眉眼之间都是不耐与厌烦。
像打发叫花子一样的口吻。
梁茶被那样的语气和眼神刺痛了,他见过太多次。
这满地满屋的酒气氤氲在这云泥之别的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