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里,人流来来往往,黑洞洞的铁轨之外,是玻璃上无数张疲惫的脸。
许多路人注意到站台上的红裙女人,她实在太美太夺目,任何人只要看到,就难以移开视线,甚至有人为了看她错过了地铁。
红裙女人安静站在原地,手持一柄看上去材质独特的黑红渐变雨伞,她看着远去的那一列地铁,绝美的脸上毫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往站台的尽头走去,长发无风自动,脚步轻盈懒散,裙摆如山茶花一样绽放开来,露出白皙柔美的脚踝。
有个男人跟着她往前,盯着那盈盈一握的脚踝,看得痴了,脑海中禁不住浮现出自己用手去握住那脚踝的念头
“啊”
他突然跪倒在地,尖叫出声,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指缝之间溢出大量鲜血右手已经软软垂下,仿佛筋脉一瞬间全部被割断,根本使不上劲
“怎么了怎么了”
“卧槽有血快来人啊,这里有人受伤了”
“是谁伤害你了是谁啊”
路人立刻围拢过来,有人惊叫,还有人吓哭,场面混乱至极。
男人尖叫着、疼痛地着,再抬头时,那位红裙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前方是全封闭的站台玻璃,没有其他出口,也没有隐藏的门。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颤抖着喊了出来
“那个红裙子的女人她是鬼有鬼,有鬼啊啊啊”
路人们却好似遗忘了什么,面面相觑
“什么红裙女人哪里有”
“对啊,我来这里十分钟了我都没看到啊。”
“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
“这天气没有人穿裙子吧”
直到打开家门之前,向饵的心情一直都轻飘飘的,好似整个人漂浮在云朵上,难以窥见眼前的沉重现实,只愿看向远方棉花糖一样蓬松的想象。
沈,遇,鹤。
多么好听啊,多么合适她的名字啊。
舌尖轻巧地跳动,三个字,咀嚼起来滋味含蓄丰富,向饵的舌尖为之弹跳,一路都在默念。
钥匙插入锁孔,向饵推开大门,看向屋内。
“砰”地一声,那些蓬勃的想象,和弹跳雀跃的心情,瞬间坠落下去,坠入沉重现实之下,坠得她眉头猛地紧皱。
她看见了,就在客厅,墙壁、地板、天花板上,有着许多亮晶晶的痕迹,一层一层,一串一串,好像有一些巨大的蜗牛在整间屋子里乱爬过。
是祂。
祂在这间客厅里放出过触手
为什么祂想干什么
那些痕迹亮闪闪的,像一层黏稠厚重的胶质物,遍布着客厅地面和墙面,甚至沙发上都有不少,反射光线时,好像许多星星在闪。
房间内弥漫着甜腻的香气,夹杂着淡淡的腥味,明明窗户是开着的,那股味道却挥之不去。
也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搞出来的早上出门时,客厅有没有这些痕迹向饵使劲想,却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