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种感觉挥之不去。
向饵看了看窗外。办公室环境也不算很好,这里是个工业园区,刚装修好没多久,他们这些员工都是人肉除甲醛神器,味道并不好闻。
窗外则是轰隆作响的建筑工地,新一期园区正在修建,但由于到了雨季,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黄帽子的建筑工人在路边聊天摸鱼,甚至没人抬头看一眼这里。
没人注视她。
向饵缓缓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是自己多虑了。根本没有人在意她,也不会有人看到她,更不会有人从家里到公司,一直盯着她。
况且她从醒来,到出门之前,可是完全没有看那尊雕塑一眼,刻意避免了和雕塑的任何视线接触。
没理由啊,总不可能是雕塑跟着自己来上班了吧哈哈。不是说办公室阳气充足吗,那种雕塑会被阳气驱逐出去的吧。一定会的,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太敏感,想得太多了。
向饵一边想着这些,尽力安慰自己,一边抚摸手臂。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细细小小。
她盯着手上的鸡皮疙瘩看着。
忽然之间,她手臂上出现一条触手
明晃晃的,和她小臂一样纤细,表层暗红内里黑色,晃动着诡异黑色吸盘的触手
一时间,她感觉到了。那种吸盘夹住手臂皮肤的感觉,那种无处可逃的恐惧,那种冰凉弹性而又极致柔软的触感那种注视
“啊啊啊啊”
向饵狠狠尖叫,另一只手狠狠拍打自己的左手臂
一掌拍下去,她触碰到了结结实实的肌肤。她打中的是自己的手臂,那只触手根本不存在。
或者说它消失了,藏起来了。
向饵觉得自己头发一根根竖起,鬓角、额角的发根都直立起来,她还在那股注视之下她无法逃离,无处可去
她呼吸急促,逐渐喘不过来气,大口大口呼吸,宛如被扔到岸上濒死的鱼,耳膜疯狂鼓噪,嘴唇开裂,视野变得模糊,眼睛瞪得很大。
她鼓足勇气,往注视来源的方向看去。
什么也没有。同事们全都停下手头的工作,震惊地看着她。新任总经理也看她,带着好奇和某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但不是那种注视。
主管站在总经理旁边,拧着眉头很不赞同地看她。也不是那种注视。
没有注视的来源。向饵发根缓缓回落,暂时,她感觉不到那注视了,她腿有点软,刚被自己打到的手臂红肿起来。
有人问她
“你怎么啦”
还有人说
“是不是生病了啊脸色这么苍白”
也有人好心道
“要不要请假回家休息啊,我帮你写假条吧。”
回家那个长蘑菇有触手的家
向饵终于醒神,对上同事们的视线。
“不用不用,我不请假,我不回家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