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角丽谯便恨得牙痒。
她又去看笛飞声了,如今他手筋脚筋尽断,只能陪在她身边,她很满意啊,如若不然,她的尊上又岂是能拘于一室、任她摆弄的
笛飞声苍白孱弱,这样的尊上,角丽谯从来没有见过。
她挑起他的下巴,眼中的阴狠尽头是绵延无尽的温柔“尊上啊,我如此仰慕你,你的眼中为什么没有阿谯阿谯只想陪着你、陪着你”她靠近,伸手将笛飞声的头轻轻贴近自己的胸膛。
笛飞声心头一颤,他当然不是怕角丽谯,事实上,笛飞声不会怕任何人。
但是他此刻已经有了软肋,他想起了一个人。
笛潇潇。
如果角丽谯知道笛潇潇的存在,会怎么对付她呢
对于笛飞声来说无比陌生的那种叫做恐惧的情愫在心头蔓延,撑满肺腑。
虽则救笛飞声出来是火烧眉毛的急事,但那个名叫李莲花的青年似乎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听他与那个名唤方多病的少年交谈,言语中多露“皇宫”、“社稷”诸字,笛潇潇便知在他们身上,压着更大的责任。
所以当李莲花告诉她且等一等,他办完手头的事就去找笛飞声时,她心中虽急也还是答应了。
李莲花将她带到一座可以行马驾车的二层小楼旁,指了指楼顶“捡了笛飞声的沉船烂木造的,我的家。你在这儿住上几日,我忙完要事就来找你,我们一起去寻笛飞声。放心,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角丽谯不会让他死的。”
笛潇潇听话地将行李置下“李先生快去快回,一路小心。”
“叫我李莲花。”他语气松落,丝毫没有架子。
笛潇潇抬头看向他,细碎的尘灰在小楼门缝漏进的光亮中跃动,她这才发现,原来看起来病恹恹的李莲花是个如此清隽朗逸的年轻人。
笛潇潇在莲花楼里足足等了半月,才等回李莲花。她心系笛飞声的安危,却也没有过多忧虑,因为直觉李莲花一定是可托之人,他不会让笛飞声有事的。
“潇潇,坐啊。”李莲花进门的时候,带进了几片树叶。他招呼她就像在招呼一个多年的老友,那么自然。
笛潇潇坐下,接过李莲花亲自给她倒的茶,刚要喝,只听他缓声说道“潇潇,一会儿你去楼上呆着,我有一位故人来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下来。”
他的眼神温柔坚定,让笛潇潇陡然生出信任来。
李莲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此时的笛潇潇已经避身于二楼,楼中多以木饰,木块衔接的缝隙里能够清楚地看到楼下的一切。
他脸色苍白,端茶的手抖得厉害,茶盏一时竟没拿稳,落地碎成数片。
笛潇潇心中一惊。
便在这时,小楼的木门被推开,一双白靴带着屋外清甜的空气踩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