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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甚尔是从墙里出现的。
不带任何隐喻,字面意义上,从墙里冲了出来。
伏见宫恶玉很确定,运输工的安全屋墙,不会是普通的水泥砖石,应该是某些更加坚固的材料。
至少,不应该是这种,能够被人用身体撞碎的那种。
这是“墙”,不是一块“饼干”。
伏见宫没有在挂断禅院甚尔电话之后马上跑路的唯一原因,就是认为这个安全屋至少比跑路的环境要坚固一些。
显然,他想错了。
即使在墙面完全碎裂前的一个极短的瞬间,伏见宫恶玉的感官系统他自己更愿意成为蜘蛛感应,这样听起来更帅察觉了危险,但他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当禅院甚尔工作的时候,他简直就像一个精密高效的机器。他是杀手、佣兵、赏金猎人怎么称呼都行,但他不是什么演员或是新手,所以他从不可以耍帅,也几乎没有无效动作。
伏见宫只是抱头躲避破裂的墙壁,再抬下巴,长棍就已经顶在了他的咽喉上。
这不是什么利器,但伏见宫很确定,只要他有任何动作,这根不知道什么等级的咒具就能直接把他的头打飞。
那不会是什么好看的画面。
他甚至连手指都不自觉地僵住,不敢动一下。
“额冷静,我不是什么大人物。说真的,你把这个拿开也能随时要我的小命。”伏见宫抬着眼睛禅院甚尔实在是太高了试图让自己表现得更无害一些。
那和禅院惠相似的嘴角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就像是被手指顶出鞘的那一小截刀光,并不多但却足够锋利。
父子二人的瞳孔称得上一模一样,又可说是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倒不是说禅院甚尔的眼神有多么的凶恶,只是他的眼睛里没有光。
和深渊一样的太宰治不同,禅院甚尔更像是一潭死水,他没有惠眼中的那种生机勃勃。
当然,这潭死水现在随时能徒手把他的脑袋从他的身体上拧下来没有用一点夸张修辞的那种“拧”。
“这话倒是没错,小子,你看上去也不怎么值钱。”禅院甚尔挑眉,他一直在尝试摆脱咒术界的一切,甚至包括了那个猎杀术士的自己。可是那种生活能够放弃,“天与咒缚”却不行,他对咒力非常敏感,想要接近他,一定需要一个像伏见宫这样的“普通人”。眼前男生的无害恰恰成为了某种佐证,“但,这样能让一切都更简单点。”他的眼睛越过那一片被碎墙堆积起来的废墟,看向了侧面的一个房间。
禅院惠毫无疑问就在里面,甚尔突入刻意避开了那个房间,防止误伤,他低头看着伏见宫,“有什么遗言吗”
他是认真的。
没有什么过度膨胀的气势,禅院甚尔甚至连杀气都可以隐藏在正常的呼吸之下,如果不是正面看着他本人,伏见宫甚至无法完全察觉到他的存在。
杀手不需要招摇,特别是他们在工作的时候。
“嘿,我没有绑架你的儿子,”伏见宫有些惊恐地说道,“我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