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就犯困,回到屋子的叶芮往床上一趟。
今天是一个月才有一次的休假日,本来该去亲戚家吃席,上辈子的自己真的不太爱往亲戚堆里凑。
倒不是说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不好。
而是每回亲戚们聚在一块唠嗑时,当母亲的都会把儿女们挂在嘴边夸上一夸,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也得夸一夸。
周湛芳却不同。
她这个当母亲的,会踩着自己的女儿去捧着亲戚们的儿女。
顺着亲戚们的话去夸他们的儿女们,紧跟着又把她挂在嘴边狠狠贬低几句,完全不在意站在边上的她有多尴尬和委屈。
但偏偏周湛芳从不会贬低自己的两个儿子。
连着两次都没考上高中的大哥,在她嘴里就是各种理由为他辩解,从不会在他身上找毛病。
时不时就惹事的小弟,在她嘴里就是活泼伶俐,长大后一定大有所为。
反正两个儿子在她眼里,那就是千好万好。
真的是,足够双标。
谁都不喜欢自己被贬低,所以叶芮很不喜欢和亲戚们聚在一块唠嗑。
但不喜欢去,并不代表她愿意被排除在外。
大舅妈有一次意有所指,讽刺某家人封了一个小红包就带着一家老小上门吃席,脸大的没边。
周湛芳对号入座。
在那之后,每次亲戚办席她就是被留在家里的那个。
毕竟出了门就能吃到大鱼大肉,周湛芳恨不得自己两个儿子多吃一点,又哪里舍得将他们两人留在家,被留下的那个人始终都是她。
要不是她砸开了柜子。
这次在家,她只能靠着辣椒酱拌粗粮馍馍吃个半饱。
有些事不经回想,这一想就替自己不值得。
叶芮不由翻了个身,放空自己,让自己陷入睡眠中,她得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后这日子就得热闹起来了。
大杂院的生活本身就热闹。
尤其是到下班放学的时候,院子里聚着一群人。
叶家三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刚进了院子,周湛芳就迫不及待的挤进人群中,也不顾其他人是不是在说话,直接显摆着,“你们是没见到,我表姐家里嫁女儿有多气派,你们猜猜我那外甥女都有些什么陪嫁”
不等旁人开口,她接着用特夸张的语调道,“不说早些年就准备好的棉絮柜台,还陪嫁了一台缝纫机”
那自豪的模样,仿佛就发生在自个身上。
穆大婶向来听不得她说这些。
显摆来显摆去,说得都是亲戚家,又不是自个家有什么好显摆的
她阴阳怪气的道“那可了不得,不过你们都是亲戚,可不能比他们少,缝纫机也得给你家芮丫头准备一台吧。”
“那不可能。”周湛芳想都不想就答。
穆大婶追问,“怎么就不可能了人家当父母的能准备,你就不行了”
周湛芳皱起眉头,“那你怎么就不准备了”
“谁说我不准备了”穆大婶立马说。
她家小丫头才几岁,就不信攒二十来年攒不到一台缝纫机的嫁妆,所以回答的毫不犹豫,“别说缝纫机了,就是录音机我也能给她备上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