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得包容。
谈了多年的对象出轨,可他家里条件好,所以她必须包容,不过就是一点点小错就揪着不放,是她太小题大做
这段感情确实门不当户不对。
高建白的母亲是街道办的干事,父亲更是八零年代初最早下海做生意的那一批,对比五口挤在大杂院一间小屋的叶家来说,那绝对是高攀了。
没错,高攀。
隔三差五,家里人就会提点她一句。
“也不知道建白看上你哪点,你得顺着他一些,凭着你的条件,以后可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对象了。”
“你什么条件高家看不起你是正常,你对建白父母得奉承一点,多在他们面前露露面,多干活、多捧着。”
“都谈了这么多年,你们怎么还不结婚你就算跪着求也得让他娶你进门,女人嘛,低个头不算什么大事。”
就连高建白也是这样。
这段感情本就是他先提出来,期间经历的种种让她感受不到半点爱意,在他和家人的贬低下,她内心真的茫然过,觉得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可后来才知道。
不是她不够好,而是对方根本不在意。
高建白想找的就是一个好控制的对象,这样他才能摆脱家里的催婚,高家人不满她这个低贱的未来儿媳妇,时不时就找茬,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喜欢上的是邻居已婚的大姐姐。
那是叶芮一辈子见过最肮脏的一幕。
然而被她撞见的两人丝毫不慌,一个将衣服一件件穿上,上下打量她几眼后,面带不屑的冷笑离开了。
一个对着她横眉怒眼,没觉得亏心还理直气壮的指责她,反说是她没能力,才会让他对其他人动了心。
这件事一闹出来。
不管是家里人还是高家人,全都是一副嘴脸。
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她要是不包容就是大题小做,太过计较。
那些话如同一把把刀插入体内,将这辈子憋得气体一刀刀扎破。
都去他妈的吧
忍了近三十年,面对自己的不公,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却每一次都只能硬生生憋在心里。
因为从小父母教育她的就是忍着、憋着。
这些加固在身上的枷锁越来越沉重,叶芮觉得自己要是还能忍下去,她就完全没有了自我。
未来的余生,即使活着也没了灵魂。
所以,就在快要泯灭自我时,她彻底爆发了。
做了一辈子每天都在幻想的事。
她开口怼的父母面色铁青,当着他们的脸掌扇蠢货大哥,即使父母心疼的哭天喊地都没停下来。
一直到本就肥头大耳的大哥肿的更像猪头。
她花了大价钱买了自己好几年都舍不得买的包包,挥着包包将还在大放厥词的高建白扇得倒地起不来身。
又用穿着漂亮高跟鞋的脚,一脚一脚狠狠踩在他身上
在其他人看来,就如同一个疯子般。
但那绝对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这些人的痛呼和哀求,才让她感觉自己真正的活了过来。
什么忍耐、体谅、包容,那都是一堆狗屁
临近三十岁的她才恍然大悟。
自己的人生不该被这些不重要的人束缚住,都是生而为人,谁又比得上谁高贵
他们想践踏她,那她就发疯给这些人看。
看看谁才更可怕
可惜的是。
这口气还没彻底发泄完,人就没了
再睁开眼,叶芮发现自己从三十岁回到了十八岁那年。
一九八三年的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