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见状,知道对方胆子都快被吓破了,难以回话,便没有直接问结果。而是拉起了家常,论起亲和力,他可是满值。
“你叫什么”
“回、回,回太子爷的话,奴、奴婢叫二柱子。”小太监磕磕绊绊总算报出了名字,却忘记说姓,下意识就把常用的小名说了出来。
宫里他这样的小太监不要太多,谁能记住名字,都是叫一个小名就完事。就像叫阿猫阿狗一样,只有混出头,才能被人连着姓叫一声公公。
但是回主子的话,还是要把自己完整的名字报出来的,只是他此时胆子被吓破了,想不起来。
朱佑樘莞尔一笑,不太在意,继续问“哦,二柱子,那么你上头还有大哥了”
“是,是。”说起家人,二柱子稍稍好了一些。
朱佑樘拉近关系,看似聊起了八卦,笑了起来“我猜你大哥一定叫大柱子。”
二柱子的大哥叫大柱子,没毛病。
一连三回拉近距离,让二柱子没有那么害怕了,小声说道“我大哥叫承柱,赵承柱,承担的承,当初家里花了10文钱找先生给大哥起的名字。”
“赵承柱,这个名字很不错。”朱佑樘点头。
他对民间是有一定了解的,普通人家确实很爱给儿子起名柱、栋、梁几个字,期待儿子长大能够像柱子一样承担起一个大家庭。
“那么你叫赵二柱”
小太监点头,反应过来,这会子他已经不害怕了,他能感觉到太子身上的善意,就算自己差事没有办好也不会处置他。
不知为何,有了倾吐的欲望“奴婢是岳阳人,本来家里在那还算有点家业,不过三藩之乱祸及那里,逃到京城一家子没有着落,奴婢便进宫给一家子奔了条活路。到底不孝,成了不全之人。”
听到三藩之乱,再看小太监的年龄,其实和他现在差不多大,十七八岁的样子。
朱佑樘摇头“胡说,你这是大孝。”
生死之间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又问了一些话,发现赵二柱居然和其大哥感情挺好,觉得这一家子还算可以,心里有了初步想法,暂且押后,问起了马建设之事。
因为前头话已经说开,赵二柱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最后提到半步桥,苦着脸“奴婢劝了半天,可马先生不听,就要住在半步桥那么偏僻的地方。他说不喜欢闻寺庙的香火味,鼻子会难受。”
他是真的努力过了,今天带马建设看过的房子就有十来处。
朱佑樘明白马建设的顾忌,毕竟是鬼,哪怕吃了转生胶囊还是挺忌讳各种寺庙道观的。
“此事不怪你,有才之人大都和常人有异,既然他喜欢那里就暂且安置在那里,这段日子你日日过去照应,对了,你大哥目前可有差事做”
马建设身负大才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说话办事和这时候的人差异很大,很容易出意外,最好能够随时联系到他,但是安排一个太监过去到底不妥,会成为攻击他太子之位的靶子。
清廷太监数量并不多,统共只有2000多个,到了二品民侯爵以下就没资格使用太监。
可马建设初来乍到,不可能把人丢着不管,赵二柱的哥哥倒是合适,熟悉京城,也能及时通过弟弟联系到他。
赵二柱闻言,心扑通扑通跳得极快,立刻回答“我哥哥目前只是做点零散工,没有正经活。”
他家能在京城安定下来还是靠他那笔卖身钱,后续,都靠他的月钱维持。只是京城大居不易,他在分到毓庆宫之前也只是洒扫小太监月钱也不多拿不回去太多钱给哥哥找门路找好活计。外来者,想要找个正经的活是真不容易,一个担保就不是谁都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