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堂伯,我看这人面恶得很,撇下她们算了。”
这话一出,老妇差点栽下去。
外头到处是难民,赵家真要撇开她们,她们肯定活不下去的。
当即不敢挑梨花的刺了,小心翼翼道,“三娘长得真好,不愧是地主家的小姐。”
梨花撇嘴。
赵大壮本就不喜这家人,跟梨花道,“到时再说吧。”
“堂姑她们都回来了吗”梨花岔开话题,问起自己关心的话题。
她看到好几张生面孔,明显是那段记忆里不存在的人。
赵大壮垂眸,“有四人没回来。”
其中两人外出干活死在地里,有一人刚生了孩子,不想赶路,还有一人则被婆家拿去换了粮,他们找去时,没有找到人。
他与梨花实话,梨花瞪大眼,“村里谁会拿粮换人”
“不知道,我们依照她婆家说的地找过去时那间屋是空的,没有人了。”
“哪家的堂姑”
“你二堂爷家的小堂姑。”
“去年冬成亲的那位”
二堂爷共有八个孩子,养活了五个,赵大壮嘴里的小堂姑排行八,嫁的是隔壁镇的人。
梨花道,“跟同村人换的粮吗”
“不是,隔壁村的,我让你大堂伯”赵大壮想到这次去的都是梨花的大堂伯,不由得指着身侧胡子拉渣的中年男子,“我让你青牛伯去找人”
赵青牛是二堂爷的长子,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都已不再人世了。
他一张嘴,嗓子哑得像老村长最后说话的时候。
“八娘婆家说那户人家在路边,我找过去时,里面并没有人。”他眼里泛起泪花,“我问村里人,都说最近没怎么出门,不知道那家人的事。”
其实,他心里有个猜测,但不敢说。
他怀疑八娘被婆家卖给人牙子了。
村里人说人牙子曾经出没过,好几户人家都卖了孩子。
八娘才十七岁,身材娇小,看起来跟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这事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爹说。”
好好的姑娘,嫁去婆家不到一年就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谁想得开
“那就不说。”梨花心里有股怪异的感觉,“我让人帮忙问问。”
说着,她给一贯钱给刘二,“刘二叔,你出城让那两人沿路帮忙问问有没有小堂姑的消息”
刘二拿过钱就跑,他不敢出城,只能隔着三四米长的路喊那两人。
长脸男正吆喝孩子们上车,猝然听到有人喊,他偏头望了眼,随即走上前,“想通了”
以为这个仆人想把主子卖了。
刘二往官差手里塞了钱,官差同意他和人交谈几句。
刘二走到长脸男面前,递上剩下的几百钱,“我家八娘子不见了,还请兄台帮忙留意,若是有缘碰到我家八娘,我家愿意数倍赎回来。”
长脸男玩味的看刘二一眼,“还有这种好事”
他往街上的投去一眼,“你家主子的意思”
“嗯,我家八娘姓赵名婉,还请兄台费心。”
把钱往男子手里一塞,刘二转身就跑。
长脸男回到车前,旁边的男子纳闷,“那是谁”
“寻亲戚的。”长脸男冷冷的把钱往车里一扔,“走吧。”
刘二回到队伍,悄悄与梨花说,“我看那人不像好人。”
八娘多半找不回来了。
心里自是明白,她们这趟北上,而人牙子做的是南边的生意,南辕北辙,即使找到八娘也没办法送八娘与族里团聚,可她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二堂爷难过。
再就是向族里表明村长爷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