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呼延律穿着夜行衣,翻墙回到驿馆,又翻窗户回到房间。
才推开窗扇,呼延律便发觉房间里有人。
他猛地抬起头,低声质问“谁”
“将军,是我。”那人也没有想隐藏自己的行踪,点起案上蜡烛。
烛光昏暗,照在阿尔泰的脸上。
“你来做什么”
一见是他,呼延律的语气马上冷了下去。
他翻进房间,重新将窗户关上。
阿尔泰霍然起身“我还想问问将军去了哪里”
“今日太傅设宴,将军为何不来我一人在宫宴上,替将军托病请罪,周全大局。回到驿馆,问了旁人,这才得知,原来今日将军一整日都不在驿馆。”
“若是太傅起疑,亲自派人来驿馆询问,我如何瞒得过去岂不是酿成大祸”
阿尔泰神色紧张,呼延律却是满不在乎“祝青臣从来都没把我放在眼里,去与不去,有什么关系”
“你”阿尔泰平复心绪,压低声音,“这是在大周地界,祝青臣是大周太傅,我们此次是来出使,不是来宣战的,将军难道不该谨言慎行把我害死,对将军有什么好处”
呼延律冷哼一声,并不说话,而是走到案前,拿出纸笔,准备写东西。
阿尔泰又问“将军今日究竟去了哪里”
呼延律不欲理会,只是专心写信。
他越不说话,阿尔泰就越是觉得古怪。
他走到呼延律身边,猛地抽出呼延律正在写的纸条。
待看清楚纸条上没写完的字句之后,他不由地睁大眼睛,连呼吸都粗重起来“你去了大周的军营你今日不去宫中赴宴,就是去刺探大周的军营了”
呼延律面露不悦“是又如何祝青臣又没发现,我不过是在军营外边的山上转了几圈,周国将士一个个都病病歪歪的,毫无斗志,根本不堪一击。”
他重新抽出一张信纸“我马上禀报大王,请大王即刻发兵,到时我与大王里应外合,定能拿下周国。”
“你疯了”这下阿尔泰是真急了,连尊称也不喊了,“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阿尔泰正色道“大周兵强马壮,就连先帝灵前守灵的士兵都身高八尺、威武非凡。若真是出兵,我与你都要死在周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呼延律一把拽住衣领,拖到面前。
“我忍你很久了”呼延律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一口一个大周,一口一个太傅,大好时机,你还拦着不让出兵,你到底是哪边的人你是不是早就被祝青臣收买了”
类似的话,这些天来,呼延律不知说过了多少次了。
阿尔泰还试图辩解“我没有被太傅收买周国兵强马壮,是我亲眼所见。若是大王发兵,你我身为使臣,一定会被周国斩首示众,死无葬身之地,还谈什么里应外合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他软下语气“将军听我一言,周国绝对没有将军想的那么弱小,请将军三思。”
话音刚落,他就被呼延律甩到了地上。
“废物,滚开”
什么兵强马壮什么死无葬身之地
根本就是胡言乱语。
他亲眼所见,周国军营里死气沉沉,周国士兵连武器都拿不起来。
兵贵神速,此时不发兵,更待何时
呼延律重新在案前坐下,写信催促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