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烆有点尴尬地把书塞回书包里,解释说“我没想到你这么早起床,本来想等你的时候,背一会儿书。”马上就要月考,温烆得抓紧一切时间,尽量多捡起从前的知识,才能考出个不太难看的成绩,最起码别比原来差太多,他不想让温夏虹操心。
张惟适“等我干什么”
温烆早有准备“之前不是说好的。”
“”
“昨天比赛我赢了,你自己说愿赌服输,不会去约架,我是来监督你的。”
“”
“”
张惟适差点没控制住表情“至于吗”
只是打个赌的话,当然不至于,但今天一小步,可能是阻止老男人踏上被迫退学、进而去黑煤窑打工,染上尘肺、搞垮身体,最后英年早逝等等恶劣结果的一大步,那就非常必要了。
温烆深沉地说“至于,勿以恶小而为之。”
“”
“神经病。”
张惟适表情空白,用肩膀撞开他,从逼仄的胡同挤过去。
温烆差点一脚踩进泥里,踉跄一下才扶住墙站稳,结果扶墙时蹭了一手黑灰。
温烆“”
他来不及擦,用那只干净的左手,拽了下挂在右肩上的书包带,亦步亦趋地跟上去,然而,作为在宁城长大的“地头蛇”,老男人对地形熟稔,再加上那双优越的大长腿,时走时跑,过行人、穿小路,没一会儿就跟温烆拉开了一段距离。
温烆
不是,你凌波微步啊
没多久,他便成功用一个红绿灯挡住温烆。
张惟适站在马路那头,隔着车水马龙,遥遥地向温烆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然后悠然地拐进一条小巷,不见了踪影。
“”
二十分钟后,凯达洗车行。
张惟适穿着防水裤,拎着高压水枪出来时,就看到温烆正跟老板穆大福聊天,他的书包已经扔在椅子上,折叠桌上摆满了奶茶。
“温烆”张惟适刚叫出个名字,穆大福就笑呵呵地跟他招手“你先忙,我替你招待朋友。”
“谁是我朋友”
然而,车主已经把车拐上台阶,张惟适没时间收拾温烆,只能黑着脸指挥客人把车开进指定位置,然后冲水、喷清洁剂,业务看起来非常熟练。
温烆走近了些,看着张惟适忙碌,有些庆幸昨晚一口气套出很多干货,记住了这家洗车店的名字。其实也不用店名,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老板。
穆大福几十年后鸟枪换炮,加盟了一家4s店,已经是宁城数得上的富人,过得相当滋润,温烆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老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帮过他的洗车店老板、高中时的恩师后来他都涌泉相报。
温烆从前只是知道个大概,听老男人提过一嘴他母亲去世前,偷偷给他留了一笔存款,但也不能坐吃山空,所以会勤工俭学。
温烆方才跟老板旁敲侧击地打探过,兼职洗车其实赚不到太多钱,不过对于十几岁的高中生来说,打工也没有太多选择。
洗车是件枯燥的事情,温烆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发散思维,想起上辈子他和老张去度假时,遇到的那些赚零用钱的洗车男孩,脑补出夏天的情形十八岁的张惟适穿着洗车皮裤,上半身工字背心,露出精壮的赤膊,炙热的阳光烤在身上,晒出晶莹的汗珠,或许因为太热,还会用喷枪互相打闹,清凉的水浸透背心,再甩一甩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