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发白的王太医连声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尽早来报,快走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寝殿内。
王太医凝神把着脉,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
云泠连忙上前问,“王太医,如何了”
王太医叹气道,“痼疾难消,六皇子这病弱之症越发严重了,再这么下去”
留了一半话未说,转头问云泠,“殿下最近是否受凉”
云泠犹豫着说,“殿下寻常不出房门,只有这几天”
王太医追问“如何”
云泠顿了顿,看着房间内的两位太医迟疑着说“殿下思念已故的昭慧皇后娘娘,出了房间为娘娘祈福。刚刚又被搜查的侍卫大抵是那个时候冻到了。”
王太医静默点了点头,低头提笔开了张方子给云泠,“殿下一片孝心,但这身子最为重要啊,按照这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给殿下服下。”
“是。”云泠恭敬道。
两位御医走后,云泠换了身衣裳又连忙去抓药,那药甚是难煎,必得在跟前看着火,不能大了也不能小了,中途还要添一碗水。
煎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将药煎好。
当她端着好不容易才煎好的药进去,发现六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如墨长发落下,正靠在床头。
云泠激动的端着药过去,脚步轻快了起来,高兴地说,“殿下,您终于醒了。”
谢珏抬起眼,薄唇还苍白着,一眼便看到了她粉翘鼻尖上的黑灰。
云泠端起那碗药走到床边,杏眸盈盈,满眼灼灼,眼眶都红了,“殿下醒了就好,奴婢真的差点吓坏了。”
将手里的药搅拌凉了凉,慢慢地喂到谢珏嘴边,“这是王太医开的药,喝了就会好的。”
浓黑的药汁喂到嘴边,谢珏略略垂眸,她掌心处鲜明的伤痕和水泡落入眼底,纵横交错,密密麻麻,显得有些刺眼。
“你的手怎么了”他淡声问。
“啊,”云泠不防他突然问起,手心蜷了蜷,“是奴婢不小心摔倒碰到的,没什么大碍。”
摔倒
那显目的水泡分明是高温燎出来的,摔倒也不会有这样大面积的擦伤。
“殿下,趁热把药喝了吧。”云泠眼底含着期冀,“奴婢煎了许久的,喝了药身体才会好。”
谢珏低头定定望着她。
少顷。
端起云泠手上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你如何请到的太医”
云泠递上干净的手帕,“殿下性命垂危奴婢也顾不得许多了,跑去了太医院,只求王太医能过来看一眼。都说医者仁心,好在殿下福泽深厚,终于让奴婢等到了。”
只说是让她等到了。
可是等人,可不会搞的这一身的狼狈,双手伤痕累累。
谢珏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
唇上无血色,还是很虚弱。
云泠连忙将他扶下,然后拉过被子替他严密盖好,担忧地说,“殿下伤了身子,须得好好休息才是。”
先皇后忌日在即,六皇子谢珏作为昭慧皇后唯一的儿子,因思念亡母心病难愈,重病难医,身体每况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