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箐葵乐呵呵地收了封红,甜滋滋地说道“谢谢师父徒儿祝师父福如东海,韶华长驻”
夏诉霜摸了摸她的脑袋,“今日是元日,怎的不随侯爷在家中款待亲朋”
“我不爱跟我阿爹还有那些姨娘姊妹待在一块儿,还是跟着师父一块儿去看热闹吧。”
夏诉霜笑道“这倒好,我还嫌没个说话的人呢。”
项箐葵探脖子往前后车队看了看“怎的不见师兄的马”
不怪她问,师父身边何曾会少了师兄呢。
从前在山上的时候,师兄就常嘱咐她,没事少打扰师父。
可打扰师父最多的人,明明是他。
项箐葵平常见到师父,大多也是和师兄一起受师父指导学剑之时,师兄则不然,大半日都会守着师父的院子,或是请教剑招,或是帮师父扎花灯,看书习字
师兄对师父,那是天字第一号的孝顺,现在大节里反而不见人,蹊跷。
夏诉霜道“他一早便出门了,说是有差事。”
今日天还未亮,宋观穹就匆匆过来了,说是要出门办事。
夏诉霜迷迷糊糊睁眼,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很急”
“嗯。”
她也不多问,从枕头下摸出昨夜的做好的封红,伸出帘子交到了宋观穹手里。
说了些吉利的话,又嘱咐他早去早回,就重新睡过去了。
“师父”
宋观穹还没走,而是唤了她一声。
从进屋起,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帐内的师父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总是不能看她太久,在这内帷之中,才能这样直白打量。
师父来了三天,碍于定国公夫人那边,宋观穹一直克制着少来见她,今日是元日,他却要出门办事,才直入内帷。
在山上时夏诉霜早已习惯他每日早早在床前尽孝,对他根本没防备。
在她递过封红时,床帐掀开稍许,宋观穹就看着丝绸寝衣从师父手臂上滑落,衣领也因为动作松开了些。
他半跪在床边的姿态谦卑,眸色却愈发深邃。
眼前雪一样的人,若是拥紧了,根本不会有半点冷意。
宋观穹从她指尖,望向腕子,紧接着是她的睡颜,喉间起了一点痒意。
“师父看着徒儿。”
他的语调如同一张干薄发黄的脆纸。
夏诉霜强打起精神,睁眼看他“怎么了”
她睡意还重,模模糊糊只觉得徒弟的眼神有点过于专注了。
这双眼睛生得倒漂亮,就是眼瞳太黑,直视时,总觉得会把人吞没进去,迷失在里面,未睡足的思绪游离蒙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