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老太太想起另一件事,弓身在旁边的小柜子里翻找出一个小布袋,对薛清极道,“老薛和小芽走得太突然,一句话也没留下,除了房子和那点儿家底都留给孩子外,我寻思这俩物件儿也能留下。”
薛清极愣了愣,走过去从老太太手里接过小布袋里的东西。
东西并不是什么稀奇物件儿,一个还带着家门钥匙的钥匙扣是薛国祥的,一根造型简单朴实的簪子是唐芽的。
“原本是要说说他俩的后事儿,但现在既然是这么个情况,就按仙门的老规矩处理。你放心,仙门是必须给门内的人体面下葬的。”老太太道,“老薛两口子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这两个是要给薛小年的,现在他也是你,那就交给你吧。”
薛清极手中托着这两个物件,表情闪过一丝复杂。
这两件遗物的持有人已不在人世,原本应该继承的人也已很难说是死还是活,承载在遗物之上的感情仍在,只是和终点都不在了。
严律没有出声喊他,等薛清极将东西都收好,才对胡旭杰抬抬下巴,几人走出屋子重新回到会客厅。
董鹿已先一步来到会客厅,正跟之前来时瞧见的厅内的几位说话,将刚才得到的求鲤江附近的消息告知。
一个面容消瘦的马脸老头面带狐疑“跟老堂街那帮子一起去你姥姥也真放得下心,咱们内部的事儿,怎么老捎带上他们,况且那边儿的消息能信多少还是一回事儿”
“老孟,”昨天晚上那个在四层和董鹿说话的中年男人打断他,“你这话说的就有点儿不讲道理了。”
马脸老头倔道“我怎么不讲道理不是我说你老孙,你们这些人就是没有警惕意识那是什么,那是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妖”
胡旭杰动静极大地咳嗽一声,瞪着马脸老头。
“哟,大胡,嗓子又不舒服啊”马脸老头摸摸自己短短的白色发茬,“不舒服多喝开水,就是不知道对妖好不好使。”
说这话时眼神却还是时不时警惕地撇着严律,见严律置若罔闻,又有些悻悻。
董鹿十分尴尬地打着圆场“昨天也是严哥跟着我们才走得顺利的,孟叔你就是爱操心。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往小堃村那边儿赶呢,就不聊了。”
“别喊哥,”严律忽然开口,所有人都愣了愣,见他依旧是那副谁都不待见地模样,“活几百年的叫哥,这不是跟我差辈儿了吗,你们就简单点,都喊祖宗就行了。”
胡旭杰没忍住,乐出了声,马脸老头的脸色瞬间铁青,脸更是拉的老长。
就算是再不了解这些年的情况,现在这局面薛清极也看得出仙门和严律这边儿的并不怎么对盘,甚至有点尴尬。
他撇了眼马脸老头在内的几人,又将目光挪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缩到了自己身后尽量弱化存在感的隋辨。
隋辨竟然读懂了薛清极的脸色,托托眼镜,小声道“那是孟氏的家长,早些年好像跟老堂街那边儿有什么冲突,所以对严哥就有些看不顺眼,一直不满意咱俩跟严哥他们走太近他挺凶的,我也有点儿怕他。”
在仙门一旦牵扯上“氏”,那必然是世家后人。
尽管仙门已经衰败,鼎盛时期的世家流传到现在也未必是当年本族,但因世代修行且家中多有不外传的术法,因此在门中仍有一定的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