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得知李府的人让锦竹回来,只有姚芙绵被带走,江馥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她本欲亲自带侍卫来救姚芙绵,又恐晚了一步,彼时她就站在东侧的院子,犹豫片刻直朝皓月居去,请求江砚相助。
江砚为人正直,从前府中有人争执,寻到江砚面前求助,江砚亦不会坐视不理。
且江砚声望在外,有他在事情会好办许多。
姚芙绵受惊,江馥安抚着带她上马车。
即将到手的猎物要跑,李骞气得牙痒,看江砚的态度,此事轻易罢休不了,既逃不了罚,不如索性将罪名做到底。
他欲追上去,江砚后侧的肃寂拔出腰间佩刀,拦住他的去路。
江砚淡声道“李郎君莫要再胡作非为。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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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车上,江馥再三确认姚芙绵无事才放心,与她解释她是如何发现来江家接人的不是李文蓁。
姚芙绵心思却不在此,听得走神。
李骞仅凭一面就对她见色起意,这次未得逞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美貌对于有权有势之人是锦上添花,然姚氏如今没落,被姚芙绵重视的样貌今后极有可能会成为她的累赘。
她突然理解,阿父为何一定要她尽快寻求江氏的庇护。
姚芙绵一路沉闷不语,眉间一片惆怅,江馥当她受惊累乏,便不再说话,让姚芙绵闭目养神。
回到江府,江馥让医士去琉缨院替姚芙绵查看,医士开了几副安神的草药。
大夫人知晓此事后,派了侍女过来探望姚芙绵,让她放心修养,江家会让李氏给个交代。
当夜,江府一阵喧闹,从大门传至正堂,过后不久便有人来请姚芙绵过去。
只说道太尉带人来府上请罪。
大夫人已经歇下,江砚代为出面。
太尉对着江砚这个小辈有些抹不开脸,然今日不解决,明日就有人参他一本。
“是老夫管教无方,犬子任尔处置。”
李骞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面上几处淤青,然依旧站得挺拔,被太尉推着往前踉跄两步。
江砚待人接物,有尺有度,何况是面对长辈,他命人端来茶水,安置好太尉后才道“要如何处置他,怀云说的不算。”
待姚芙绵过来后,太尉得知她就是今日被李骞带走的女郎,和蔼地问她,要如何处置李骞才能让她消气。
姚芙绵哪里敢说,毕竟如何处置都不能让李骞从洛阳消失,既如此,由她来决定对李骞的惩罚,不是更容易让李骞对她积怨吗
她看江砚一眼,见他无所表示,只好道“郎君莫要再像今日这般,此事便算过了。”
姚芙绵在心中叹气,江砚让太尉教训教训一下不就得了,让她来,李骞岂不是可安然无事。
太尉没料到姚芙绵会想要放过李骞,一愣过后看向江砚。
江砚面容无波无澜,道“李郎君往后莫要再如此。”
姚芙绵既如此说,江砚自然也不会反对,更不会擅自主张对李骞的惩罚。
太尉口中责骂道“逆子,方才的话你可听到了往后再敢为非作歹,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算了。”
然即使江家宽容大度放过李骞,太尉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便是表面功夫也要做足。
他抬起手中木棍,重重打在李骞背上,李骞摔倒在地,口中呕出一口鲜血。
姚芙绵被吓得揪住江砚衣袖,皮开肉绽的声音听得她心惊胆战,她感觉李骞就要这般被打死了,分明今日他还想欺辱她,她却在此刻生出不该有的恻隐之心。
“表哥,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她小声对江砚说道,想要江砚劝阻太尉。
江砚听到了她的声音,沉默地看着太尉手中木棍又落下,方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