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洛阳了,离江氏就差一步之遥,不如早早来投靠江府。
“锦竹这就去打盆热水来。”锦竹提裙就要出去,迎面碰上刚从厨房那边回来的温玉。
温玉浅笑道“奴婢已吩咐人下去准备热水,待娘子沐浴完,便可用膳。”
姚芙绵窘迫得脸红,她来江府的第一日就出这么大糗,也难怪江馥要用那种眼神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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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得知江砚回府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他叫到正堂,与他说清楚姚芙绵的来意。
“不过她如今无凭无据,我已派人去问将军实情。”大夫人不紧不慢补充道,“即使婚事是真,若你不愿,阿母也会想法子替你拒绝掉。”
江砚垂下眼帘,一如往常在江夫人面前的温良模样“全凭母亲做主。”
大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你放心,阿母定会替你寻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你将那姚娘子当做寻常女郎看待即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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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芙绵沐浴梳洗过,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原先她以为是衣裳料子变松弛,没成想是她瘦了一圈,衣裙穿在她身上略显宽大。
即使洗干净脸颊也未能变回她在扬州时的白嫩,一路的风吹日晒,加之滋润脸颊的面膏也连同财物被盗走,姚芙绵这一行的起居根本无法像在姚府时那般仔细。
她默默叹了口气,想起阿父比她消瘦得更严重的脸庞,她路上吃的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很快振作起精神。
不必再舟车劳顿,锦竹环视一圈室内精美的陈设,发出一声长长的感慨“娘子,我们可算苦尽甘来了。”
姚芙绵仅是笑笑,不做回答。
即便只是外客,江府对姚芙绵主仆二人很周到,琉缨院的吃穿用度不比其他院子差,姚芙绵享有的待遇与江府其他年轻女郎无二致。
今日在廊上的匆匆一面,姚芙绵未来得及好好与江砚说上话,又不想贸然去打搅,便等着大夫人寻个机会让他们二人见上一面。
毕竟他们二人可是有婚约在身
然而连着等了三日,都没等来大夫人的安排。与此同时府中不知打哪传出消息,道江氏嫡长子理该迎娶洛阳城其他望族的贵女,扬州来的小娘子哪里够资格,即便婚事是真,今时不同往日,也该重新斟酌。
锦竹看见一些家仆在谈论这些谣言时,气得冲上去“我家娘子哪里比不上你们郎君,在扬州,属意我们娘子的年轻郎君不计其数,每月都有人上门求亲,只是碍于婚约才没答应。”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锦竹捏造的,她们来洛阳前才刚知道有婚约的事,但前面说的确实没错,姚芙绵因要照顾病重的父亲屡次推拒。
那些家仆因为背后议论人被发现,都噤声不敢反驳,做鸟兽散。
但这谣言能在家仆之间传开,想来也是有人从中授意。
“娘子,大夫人到现在都还未让你与大公子好好见上一面,该不会”锦竹担忧地问道。
“大夫人许是事务繁忙,暂且忘了此事,我们且再耐心等待。”虽如此说着,但姚芙绵紧紧抿着唇,眉心蹙起。显然也不是很确定。
锦竹仍旧一脸郁色,但想到此刻最难受的应当是姚芙绵,遂不再提起,哄劝姚芙绵出去散散心。
姚芙绵自小生长在扬州,既来了洛阳,也该感受一番这里的风俗人情,待她回去扬州便可以与阿父说起她在洛阳的见闻。
江府富丽堂皇,姚芙绵来了几日仍未能熟悉,需由温玉引着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走近某处岔口,姚芙绵蓦地出声,指着另外一条路“不如走那边。”
温玉看了眼方向,温声提醒“娘子,走那边花的时辰更多。”
姚芙绵当然清楚。
但那里会经过皓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