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公务忙,许是他性子冷漠,许是他不善表达,许是他
月桃眼眶湿润“侯爷会看到娘子的好的。”
“不用了。”明薇淡漠地道,她现在不求了,只想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想到薛氏的话,手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
若是能有孩子陪伴
杏眸乍亮,随即又暗沉下去。若是没有爹娘的爱,孩子便是生下来,也不过又是另一个她。自己已苦了一辈子,又何必自私地让孩子也遭这个罪呢。
东院,院子里葱郁的梧桐树如一把把撑开的绿荫伞,掩映得楼台亭阁一半明媚一半暗淡。
明薇到主殿门口,就被侍卫拦住了。
“夫人,侯爷不在府里。”
明薇微蹙了眉头“我有急事找侯爷。”
侍卫板着一张木脸,不为所动。
若是以前明薇定不会纠缠,但她让月桃去找过那陈武,他一口咬定这是侯府的规矩,他只是按规章办事。
今儿就是第十日,若凑不齐五百两,那王三一家就会被发卖。
明薇抿了抿唇,绕过那侍卫,想从另一侧躲进去。然而那侍卫形如鬼魅,总是能准确无误挡住她去路。
两人僵持半刻种,累得头晕目眩,硬是没有前进半步。
明薇微微喘息,瞄了一眼天色,太阳已斜挂在树梢,怒道“胡侍卫呢”一直以来都是胡建跟在萧暨白身边,今儿怎不见他
侍卫还未搭话,殿内传来一道温婉熟悉的声音。
“妹妹这是在做何怎么不顾身份跟个侍卫吵闹起来了”
明璃手捂着小嘴,浅浅打着哈欠,从殿内出来。她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发髻轻微有些凌乱,碧绿色的纱裙,领口的一颗扣子没有扣,漏出白皙的锁骨。
轰
明薇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地一声,觉得全身仿佛微尘似地涣散了。心脏上像是长出了一块尖锐的礁石,割得她遍体鳞伤。
樱唇颤抖,张张阖阖仍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那侍卫见到明璃,面上一红急急地别过头去。
明璃似才惊觉,慌张地转过身,手脚无措地扣好领口的纽扣。整理好后,明璃又恢复了一脸的温婉端庄,似乎刚才衣衫凌乱的人,不是她。
“妹妹是来找侯爷的”
明薇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紧攥着拳头,指甲陷紧肉里,她却毫无所觉。
恍惚地抬起头,蓝天白云之上太阳像一个火球,刺得人睁不开。为什么她却这么冷,像是突然置身在寒冬腊月冰天雪地里。
她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现实,不会再痛了。然而,看到那一幕,只想一想,就像是有千百把尖刀,在她最软嫩的心尖上狠狠地扎。
“不是,我我走错了。”
明薇听到自己冷静地说完,转身踉跄着虚浮的脚步仓皇离开。
太阳已钻进了云层里,四周蓦地阴沉下来仿佛是整个世界都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风吹来,卷起砂石打在腿上有些痛。
路旁的那一丛临水芭蕉,宽大的蒲叶被扫得东倒西歪,呜呜作响。一两片蒲叶不堪负重跌入了池水里,惊得浮游着的几尾锦鲤,倏地沉入了池底不见了。
恍恍惚惚,突然脚下一崴,人不受控制地往一边倒去,眼看着就要跌入池子里。明薇脑中一片空白。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臂。一阵天旋地转,她终于堪堪站稳。握住她手臂的手也适时松开了。
明薇抬眸看去,拉住她的是那夜拦住她马车的禁卫军将军,薛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