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将贾家从上到下全都腹诽了一通后,宁望雪才笑着招呼刘姥姥过来坐。
刘姥姥心下松了口气的走过去,见宁望雪拍自己身边的空位,便毫不犹豫的坐了下来。
刘姥姥心说她虽是乡下婆子可也是爱干净的,来荣国府前在宁园的时候也是换了干净衣裳洗了澡的。身上不脏,也没啥味。可这府里的丫头小姐瞧着慈眉善目,可却瞧不起她这个糟老婆子,虽动作不明显却处处透着嫌弃。
宁望雪还真就没嫌弃过刘姥姥脏,不光让刘姥姥挨着她坐了,还伸手将刘姥姥头上的那些花全都摘下来,之后又在那些花里重新挑了一支替刘姥姥簪上。
“前儿得了些上用内造的宫花,我原瞧着还好,只是到底不如这些真花有灵气。”黛玉歪头看过来,声音清凌凌的说道“不过想着那些假的不招蜜蜂,便觉得只这一项好处就胜过无数了。”
“多久的事你还拿来取笑”宁望雪闻言嗔了黛玉一眼,随后笑着转头跟刘姥姥说起她小时候簪真花被蜜蜂蛰了的囧事。
秦可卿知道贾家人都是什么心性的,以前还会装一装晚辈的站着侍候,后来便也看开了,只挑了空位坐。
因她到底是先太子血脉,太上皇唯二的亲骨血所以她这么一坐仿佛也是再理所当然的事。加上阖家捧高踩低,竟也让秦可卿坐到了黛玉和宁望雪附近。
此时她也听到宁望雪笑着跟刘姥姥说自己当时被蜜蜂蛰了的囧事,笑着回忆第一次见宁望雪时的事。
时间如梭,一晃眼都八年过去了。
水榭四周都是美人靠,女眷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其中。
宁望雪和黛玉挨着坐了一面,离黛玉最近的是秦可卿和惜春,而宁望雪身边则是刘姥姥。
迎春和探春坐了一处,她旁边还有装端庄的宝钗。薛姨妈则和王夫人,贾母挨着坐了。
史湘云刚刚更衣去了,这会儿更衣回来也没进水榭而是跟宝玉在花丛那边玩。
李纨让人开了库房搬桌椅过来,王熙凤站在水榭外吩咐小丫头们做事。
因刚刚那段小插曲,气氛不如簪花前和谐,不过王熙凤到底是长袖善舞之辈,虽心中满是惊涛骇浪可还是强打精神安排。
借着吩咐小丫头们做事彻底镇定下来的王熙凤已经打消了接下来拿刘姥姥逗闷子的想法。
不但如此,她还在努力想着如何描补回来。
宁望雪与刘姥姥说话时,贾母在那闭目养神,鸳鸯见了就直接站在贾母身侧帮她按揉太阳穴。
王夫人心中全是她自己和她的血脉,但因着读心术太多之故也不敢深想只得转头与薛姨妈小声说些不咸不淡的家常小
事。
宝钗顾不上装端庄立人设了,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不能想,什么都不能想以及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这样反反复复的问题。
迎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能的装木头不让自己落在旁人眼里。探春聪慧可信息量太少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她想到刚刚宁望雪脸色不是很好看,随后王熙凤又打翻了托盘,紧接着宁望雪将刘姥姥叫到跟前,便以为是因为王熙凤捉弄刘姥姥惹怒了宁望雪然后探春就想不明白了。
年少时,她还以为宝玉真是被狸猫换太子了,而宁望雪才是二太太亲生的姑娘。可随着年纪的增长以及府中诸人对宁望雪的态度,探春便知道自己年少时过于天真单纯了。
蓉哥儿媳妇是太上皇唯一的亲孙女,如今也不过随夫得了个诰命,宁望雪若当真是孤儿,又凭什么册封郡主
她可不认为林姑父有那么大的体面。纵是有,也不应该用在这种地方上。
想不明白宁望雪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探春,又开始像以前那般琢磨宁望雪为什么招人喜欢
她弹琴,习字,绣花,打络子都没有太过出彩的地方。
难道是诗词歌赋
可姐妹们玩乐时也从来没见过她写出什么好诗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