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弹琴,下棋,练书,画画,作诗,凑对小姑娘们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
黛玉好诗,也做得一手好诗,宝钗和湘云在这方面也不逊黛玉。黛玉的诗灵巧别致,清新不脱,而宝钗的诗更是四平八稳,博闻广见。湘云的诗又是另一种新颖敏锐,洒脱细腻。
做诗不是二春的强项,也就只有擅书的探春能勉强跟得上二人了,年长的迎春和年幼的惜春则是早早就放弃了。
天冷,颜料大多都化不开,惜春便与迎春下棋。看着那边的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联着诗。
此时做起诗来,仿佛也忘记了早上的不愉快,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别提多尽兴快活了。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六个小姑娘身上才有了些这个年纪小女生应该有的天真烂漫吧。
没有父母只能寄人离下的史湘云,不用再用活泼开朗掩示种种不如意,也不用口有无心的给自己争取什么了。
没了哥哥只能自己顶上去的薛宝钗,不用面对丧子后总是哀哀不已的母亲,不用面对薛家那些心思各异的伙计掌柜,也不用面对居心叵测的姨妈和表姐,更不用去想如何让人知道薛家有余钱,还能在保证在别人借钱的时候不得罪人的委婉拒绝了。
父母双全,胞弟虽年幼却上进的黛玉,仿佛是姐妹里最幸福的那个人,可实际上做为世家女,黛玉也有属于她的烦恼和必须担在肩上的责任,只是这些都不曾说与人知晓罢了。
跟着女先生读了一个时辰的的书,姐妹们又做了一会儿诗,在女先生下定决心请辞的时候,踩着午饭的点回了荣庆堂。
相较于早上略微有些紧张的气氛,此时六人都是笑容灿烂的说着只有她们这些小姑娘才感兴趣的话题。
贾母见小姑娘们进来又看了一眼屋里的座钟,犹豫着是要等宁望雪还是不等她就用饭。
黛玉似是看出老太太的意思了,不由笑着说自己饿了。贾母见状便直接让人摆饭了。
而另一边,宁望雪见了刘姥姥,问了一回乡间地头的事。之后又征询了一回刘姥姥的意思,准备多留刘姥姥在城里住两天。
“我弟弟妹妹生于富贵,还不曾见过乡里人家是如何生活的。姥姥若不急着走,这两日便与我们多说说乡间疾苦,可好呢”
黛玉最让人诟病的就是母蝗虫这个称呼了,说实在话,哪怕是宁望雪也不是很喜欢黛玉这个样子。
她虽在荣国府过得不如意,却也是锦衣玉食,高床软枕被人侍候的千金小姐。她的那些不如意在刘姥姥这种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眼里就是无病呻吟。
有时候,宁望雪也觉得黛玉太难了,旁人可以肆意的拿她取笑,史湘云因为别人能取笑黛玉她不能还觉得受了委屈。可黛玉不知道在很多人眼里,尊严体面都没有活下去来的重要。
这世上谁不想体面有尊严的活下去,谁又愿意一把年纪出着洋相只为了逗一群太太奶奶千金小姐笑一回
旁的不提,只说二进荣国府时刘姥姥将贾母等人哄高兴了,不过二五天的功夫得了多少好处。那些好处又够刘姥姥一家生活多久。一亩上等田才多少钱,那些银钱和东西又能置办多少亩地
别说刘姥姥了,就是换成其他人,也未必不动心的。
贾敏因着黛玉性子里的清高不知道说过她多少回了,也曾担心她心性过洁将来会在这上面吃亏。除此之外,贾敏也因着黛玉偶尔说话太过刻薄罚过她,但宁望雪却觉得有些个治标不治本。
正在这时,九歌走进来,轻声回道“姑娘,陈留郡王来了。”
陈留郡王
宁望雪怔,不禁问九歌“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