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无奈笑着,对着仔细检查他身体情况的教练安慰道,“戚教,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事往小了说不过就是自己在跟虎鲸们闹着玩罢了,能出什么事。
戚本树却一点也不敢放松。
紧绷着脸完成一整套的例行检查,确认余曜没有一点问题,才稍稍放松了脸色。
下次还是离那些虎鲸们远点。44”
戚本树心有余悸,“它们毕竟不是人,对人类的身体承受能力一无所知,万一被伤着了,后悔都来不及。”
跟这些海洋霸主的实力比起来,人类浑身上下弱得就像是纸糊的一样,根本顶不住哪怕一丁点意外。
余曜当然也懂这个道理。
但他更知道,戚教会这样说,完全是因为听不到虎鲸心声,不知道虎鲸们的行为其实都是出自好意地想要为自己造浪的前提。
只不过解释起来确实是很麻烦。
总不能说自己其实能听得懂虎鲸嘤嘤嘤的话吧。
余曜没深想,干脆点头先答应下来,好让教练能够有些心理安慰,放松一点。
但少年心底里却是有着自己的一杆秤。
他当然会注意保持和虎鲸们的距离。
只不过也不会真的刻意躲避它们就是了。
毕竟虎鲸们只是好心办坏事,自己怎么可能真的对这些嘤嘤怪有什么意见呢。
余曜心里明镜一样。
到了第二天,照常去海上日常训练的时候,还刻意寻找了一下附近的虎鲸身影。
但令人奇怪的是,往常总是成群围观他冲浪的虎鲸们仿佛一夜之间彻底消失。
别说标志性的黑色尾鳍,他连一点疑似水下鱼游的深色阴影都没有看见。
奇了怪了,虎鲸们都去哪了
就算其他虎鲸不在,从纳兰群岛一路跟着自己来到纳扎雷的大小虎怎么也不在。
是因为昨天的事
余曜有些哭笑不得。
戚教还让自己远离虎鲸,这下好,虎鲸们自己倒先离开了。
不过这样也好。
听说虎鲸如果尝试失败,就会很快放弃。
它们本来就属于海洋,喜欢自己的上头劲儿过去了,早点离开也是好的,毕竟不是所有人类都足够友好和善。
世界上还有r国捕鲸船这种血迹斑斑的恶劣存在。
余曜有点失落,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只是在每每训练结束的间隙,还是会习惯性地往从前大小虎躲起来围观的位置多看几眼。
只可惜,一连好几天过去了,他都没有再看见那两只镰刀状的弯弯背鳍。
大约是真的走了。
余曜又一次望了个空,上岸后难免垂眸叹了口气。
他有心想问问大小虎家族的观鲸爱好者,这一家三鱼现在去了哪儿。
但转念一想,过客鲸天性自由不喜拘束,大约也不会喜欢自己被人惦记着,说不定哪天他们还会在海上再度相遇。
余曜私底下把遗憾都讲给了已经能够微微转动眼珠,用失神视线温和回应自己的轮椅青年。
关上房门再出现在沙滩上时,就又是醉心训练的专业运动员一枚。
只有在金发记者吉米兴冲冲地把采访他的文章没多久就获得了很多观众喜爱,浏览量超过百万的消息告诉他时,少年才会对着文章里那些自己和虎鲸群亲密贴贴的照片略略出神。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
纳扎雷的浪高也随着暑热的渐渐散去而变得让人望而却步。
一开始还只是一两米,两三米,很快就开始频频出现四五米往上的大浪,运气好了,两层楼高也不是没有。
这样的大浪最适合钻管。
在冲浪世锦赛时,余曜钻管尚且还需要压低重心,矮下身量,力图不触碰到压在头顶的浪壁。
但在高达数米的大浪面前,压低身量干什么
余曜只知道四肢尽情舒展的感觉好极了,自己仿佛化身成一株柳树,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春风里抽条化枝,迎风招展。
这样自由畅意的感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