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思也好,规划也罢,犹嫌不足,还要从方方面面考验挑战者的平衡、协调和爆发能力。
就像现在这样,一枚指腹大小的岩
点,原本单单用手去抓握,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毕竟单指引体向上看起来简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出来的。
人工岩壁往往也只能微小到这种地步。
但在横道上,居然才只是一个出发的脚点。
脚指不可能比手指更纤细。
再套上攀岩鞋的硬橡胶外壳,只会显得更加笨重。
即使余曜挑选的攀岩鞋是足尖束成尖尖一点,再弯曲向下的特殊形状,也很难将自己的左脚的拇指球全部放进这个只有一点多厘米的狭小岩窝里。
但横移路线,上半身保持平衡,重心下沉,依靠脚来实现移动的解题方式,是颠扑不破的铁律。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或许只有不断尝试,才能找到这条路线真正的突破点。
少年看向那条颜色和质地都跟酋长岩的其他部位完全不同,宛如一条真正腰带的横道路段。
一伸手,就用指腹从上往下地滑过山壁,最终滑停在了一处只有几毫米突起的位置上。
再将手臂打直,放松。
长腿一迈,就抵住了刚刚滑落的岩窝。
少年的肩膀和脚跟同时下沉,就成功把身体的重心压至最低。
这一套动作看似不难,余曜却做得异常缓慢。
只有零点几厘米的手点和脚点,再如何小心也不为过。
余曜沉住气,屏气凝神地在一半身体进入横道之后,一点点地将支持都转移到身体的左侧。
一点,一点,再一点。
控住了
少年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下一秒,就在观众们刚要欢呼的喜悦中身形一歪,滑了下来。
这次是真滑。
好在才起步,有保护绳在后,余曜很快就又站了起来。
他看了看自己被磨红了的手。
其实不太明白自己失误在哪,不由地看向了搭着安全绳的艾莫斯。
艾莫斯全场围观,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想了想,“可能是角度的问题”
抓握没有问题的话,角度出问题的可能性就很大。
毕竟只是一个很小的岩点,一点微小的失误,都会让人前功尽弃。
艾莫斯还没有上线,就已经胆寒起来。
余曜也对这条横道线肃然起敬。
难怪徒手攀登过搭便车路线的亚历克斯都曾称赞过,说自己也不一定能突破横道这种程度的难关。
这样的线路也太有挑战性了。
还伴随着如影随形的恐惧感。
简直恐惧到让人从头到脚,连腰下的尾椎骨和背上的寒毛都在因为巨大的刺激感而激动战栗。
余曜颤了颤眼睫,心弦也在颤抖个不停。
可面上,还是那个心平气和的少年人模样。
他扭头对艾莫斯道,“我们接下来一对一次来,我失败了换你,你失败了换我。”
横道不可能是眨眼
间就能突破的难题,余曜觉得自己怎么都不能狠心让同伴在旁边一看就是一整天。
没想到自己怎么快就能上线的艾莫斯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惊呼,眼里就闪烁起兴奋的光彩。
“余,你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他作势要上来拥抱同伴。
余曜果断地一躲,“艾莫斯,你现在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