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艾莫斯跟自家老爹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被感染上那种脱口秀一样抑扬顿挫的调调。
他昂着下巴跟对面帐篷里的那双琥珀色眸子对视,骄傲地就像是只花孔雀。
“我和余已经都商量好了我们要等到这场风暴过去我们绝不会轻易放弃”
艾莫斯说完就把电话递给了余曜,兴奋上头,求认同似地k一下。
“余,你说是不是”
余曜几不可查地抖了下,伸手把电话接回来,嗓音里带着点笑。
“是的,赵教,老迈尔斯先生,还有戴维先生,我和艾莫斯一定会坚持到最后。”
说好了要爬完黎明之墙,差一米都不行。
少年和同伴对视,同时从对方弯起的眼眸里读出了相同的含义。
不愧是我看中的搭档。
他们不由得同时在心里想着。
以至于唐清名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地跟因为身边因为最近半夜手臂疼,紧急推着自己去复诊的谢海青感慨道。
“之前只是觉得他们俩脾气一样,大约会有志同道合的目标,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合适”
按理说做人如磁极,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余曜和艾莫斯两个倔脾气小孩凑一起,应该水火不相容,没想到还挺合得来。
谢海青听得当场就翻了个带着眼泪花的白眼。
合着唐哥你也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会针锋对麦芒啊
唐清名当然知道,他甚至都猜到了余曜和艾莫斯的第一次见面可能就会同时挑剔起对方来。
他甚至还很清楚,十有八九就是诺斯线让他们彼此看到了对方身上的闪光点,才会心甘情愿地组成了固定攀岩搭档。
医院走廊的窗被风撞得哐当作响。
唐清名忍不住瞥了夜幕里好几眼被风吹弯了脊梁的一排碗口大小的行道树。
相隔不远的酋长岩上,才降下来一点的风势也再度张狂起来。
先是低低的怒吼,很快就变成了打着旋儿的咆哮。
夹杂着零星雪花的冷风跌跌撞撞地扑向悬崖下的固定帐篷,隔着厚重的挡风布,都像是要把人身上的最后一丝热气带走。
“呜呜”
风声凄厉,卷起的东西扑打时更是嘈杂刺耳,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了余曜和
艾莫斯的决定。
赵威明抹了把脸,和老迈尔斯对视一眼,好吧,也不是特别意外。
戴维则是高兴地一鼓掌,马上安排摄影师和记者们重新调整机位,并且组织人手加装挡风帐篷。
被大风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现场重新忙碌起来。
屏幕外,听清余曜字正腔圆的华国话的那一刻,褚黎明就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太好了”
他面向那些已经收起手机,但还时不时留意自己的同学们,高高举起双臂,“余曜和艾莫斯会继续攀登”
“真的假的”
“这也太棒了吧”
“他们可真勇敢”
教室里的欢声笑语和直播间弹幕里的留言如出一辙,都在感慨这两个年轻人的勇气和决心。
山崖上,被交口称赞的两个少年却是一起苦哈哈地吊在悬崖上,顶着又冷又急的狂风,正咬着手电筒在检查帐篷和拖包的挂钩岩塞。
照明灯只适用于夜间攀爬。
想要看清细微的关窍,还是要用强光手电筒。
余曜被冷风吹得透心凉,却还是咬着手电筒继续手上的动作。
风已经起来了,必须要确保他们的帐篷会在接下来的大风里安全无恙。
余曜很快确定好自己这边的牢固性,扭头看向同伴,把手电筒装进上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