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近乎直线地撞下来,完全没有减速的余地
高速度就会带来高离心力,高离心力则会驱使人向内更加倾斜。
从摄像机的角度看上去,少年的身体与雪面几乎是平行成一条直线,他就像是踩着雪板滑上了一堵看不见的直墙。
倒下或许很容易。
但站起来呢
站起来的过程会不会得不偿失地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力气
同样的疑问在同一时间疯狂涌入了裁判们的脑海。
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滑法
余真的是分分钟都在带给他们惊喜。
所以能站起来吗,这张为其他项目注入新鲜血液的华国面孔,也能替平行大回转这样传统的竞速项目带来新的活力吗
无数人呼吸急促的注视中。
余曜轻轻松松地用一个落叶飘加稳稳站起的姿势告诉他们。
能,真的可以。
从倒伏在地面上的姿态里一下站直起身,挺拔脊梁,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当然不,他完全可以很轻易的做到,身影甚至看上去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是考验核心能力而已。
余曜忍住肩上的疼痛,在下一个旗门故技重施。
溅起的雪尘冰凉且让
人警醒。
这样的滑法看上去潇洒酷炫,实则让人看着就心惊肉跳。
事实上滑起来也是同样的心惊肉跳。
极致的速度就会带来极致的风险,失误的可能性也会被无数倍地放大。
谁也不知道原本摔倒时应该不会很严重的项目,在余曜这样近乎疯狂的新滑法之下,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是骨折起步。
毕竟高速的飞机撞上一只鸟都有可能玻璃破碎。
在余曜面前的,可是整整二十五道旗门。
旗门的固定杆是金属制造的,同样是金属骨架的汽车,以70公里每小时的高速撞上公路上的金属拦截杆,都有可能被横空斩断。
更何况是人类的肉体凡胎
但余曜不得不这样做。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是每一个受过义务教育的华国人从小刻进脑海里的真理。
想要赢,就要尽可能的万无一失。
自己就需要用毫无悬念的胜利击败朴恩灿。
只有最绝对的速度,才能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狗急跳墙的h国人彻底甩到身后。
他没有别的选择。
常规的滑法既然不能取得绝对的优势,自己理所应当地就要尝试新的解法。
也许很危险。
也许失败率更高。
失败了说不定就会骨折和瘫痪。
但余曜此时的心口和脑海都冒着滚滚的热气,他满心里想的都是,这样的雪道似乎出乎意料地更加好滑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没有哪个人敢像余曜一样,在极度靠近旗门的位置才开始转弯。
这也就意味着,他是用危险和勇气开辟了一条无人能至的新道。
新的,没有被人踏足过的雪。
当然会一如比赛刚开始那般松软。
余曜甚至觉得自己的板尾只是轻轻一扫,板尾后喷溅的雪粉就沸沸扬扬地落满了整个天空。
他的视线里全是雪。
飞扬的,洁白的,无暇的,注定只有他能欣赏到的雪。
少年翘了下冻白的唇角,护目镜下的琥珀色眸子也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他加速向下一个旗门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