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突然就想到了自家同样活宝的师兄秋聆歌。
他给秋聆歌拍了一张,就把叮铃铃作响的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教练们一大桌,队员们一大桌。
说是庆功宴,其实跟家常的吃饭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一直在奥运村吃那些不合口味的外国饭菜,好不容易能吃上心心念念的华国家常菜。
再加上冰雪运动向来冷门,大家伙又都常年驻扎在集训中心,基本上都认识,熟门熟路地推杯换盏起来,屋里的欢声笑语就没有停过。
嗯,推的是白开水,换的是橙子汁。
一群十来岁,撑死二十出头的小孩嬉闹在一起,惹得另外一个桌的教练们忍俊不禁,时不时就要回头看看自家的小白菜装大人的样儿。
“金牌到手了,可算能轻松一点了。”
花滑的教练薛林远闷了一大口啤的,一贯紧张兮兮的表情都舒展了开。
赵正飞和简书杰对视一眼,苦哈哈的,“老薛你是轻松了,我们这边弦还绷着呢”
u型池的葛教练也急眼了,“你们俩能有我急,我这可是后天就要开始比赛了,还一口气上两个”
韩启光呸了声,“我跟老杜我们俩这边的比赛不也是马上的事呢”
速滑队的楚教练笑着一拍桌,“你们单板可别秀了,都给我偷着乐吧。余曜可拿了两块金牌呢以后说不定还有”
杜教练喝得脸红红的,“冷余也不差啊,把那帮手黑的棒子甩得那么老远,可给咱们大华国争了气了”
教练们酒桌上最热衷的话题永远是相互吹捧各自的徒弟,相互赞着夸着,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对他们来说,徒弟就像是自己一辈子心血一辈子事业凝出来的结晶,能出成绩,能有出息,可不就是自己在世上第一得意事儿。
偏偏今年华国的冬奥运就是好,光这一屋子就有四块金牌
两块金牌在身的单板队教练们最是喜气洋洋。
等到外面敲了门,负责华国冬季运动的何主任满面春风地推门而出,一开口就是,“老远就听见这边的热闹,我也来凑凑喜气,恭喜恭喜啊”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就更热烈起来。
何主任跟站起来的大伙打了打招呼,就四下开始找人。
“哪个是余曜啊我可还不认识呢”
余曜刚被科普了这位长者在华国冰雪运动里的地位,就被点了名,只好主动站出来,“何主任您好,我就是余曜。”
何主任扶着老花镜仔细打量了下站出来的少年,乐呵呵地笑着,“不错不错,眉清目秀的,是个齐整孩子”
他招手把几个小运动员都叫到身边,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目光温暖又慈爱,倒让余曜略微别扭之余,倒也不如何排斥。
“我今天来也没别的事,就是特意来瞧瞧你们的”
何主任瘦长脸上的皱纹里,满是长达八九个小时飞机的疲惫,但想到今年的大丰收,精神就强行抖擞起来。
“都做得很好能在平时的训练中辛勤付出,在赛场上表现出色,我这把老骨头,替华国感谢你们”
他一碗水端平,不止夸奖了余曜等人好几句,还把其他没拿到好成绩的运动员也叫了过来,语气和蔼地鼓励大伙。
“并不只有金牌和第一才配被表扬,努力同样值得表彰和嘉奖,能站到奥运的赛场上,你们一定付出了很多。以后也不要灰心,失败不是结束,而是重新开始,一定要打起精神,再接再厉”
一席话说得满屋的运动员都眉开眼笑的同时,何主任也没忘了对教练们殷殷嘱咐。
“你们也都辛苦啦但都是成年人了,我就不鼓励你们什么了。”
他大手指了指一桌的小年轻,“这些可都是我们华国的骄傲,都交给你们,可都得好好担待着,把他们带出来了,你们到我这个年纪脸上可都还有光呢”
“那可不,”赵正飞第一个笑,“我现在觉得走路腰板都是直的”
虽然余曜不是自己手把手带出来的,但也是他们单板队的人,四舍五入自己也能蹭点光。
薛林远也笑眯眯地附和,“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徒弟,何老您就放心吧”
一片融洽的气氛里,何主任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好险忘了”
他从公文包里摸出来一沓红包,“来来来快过年了,你们在异国他乡为国争光,老头子我给你们都准备了压岁红包回去搁在枕头底下,保管你们明年也顺顺当当的”
快过年了
最近全身心忙着比赛,在加上奥运村没有过年的氛围,余曜还真快把这事忘完了。
想到跨年时自己的落寞,再对比自己现在连过年都能忘,少年也不由得乐了下,感慨果然还是忙碌让人忘记烦恼。
他不像明清元冷余他们跟何主任相熟,也没刻意往前凑。
可就是这么个不争不抢的性儿,反而投了何主任的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