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此时再没有别人的缘故,那张脸阴沉得可怕,双眼森然阴鸷地眯了起来。
余曜平静无波地与之对视,皙白修长的手指微微张开,掌着自己怀中的雪板站了起来。
r国人个头不高。
少年这几个月蹿个儿迅速,一米七四的身高刚刚好能与之对视。
那种因为身高带来的压迫感瞬间消弭无形。
眼见自己没能在气势上压过一头,半田遥步眯了眯眼,“今天我就会使出全部
气力了。”
余曜就笑,
“难道半田先生昨天是故意输给了我”
有被戳到痛处,
想到昨天差的那一点点分数和归队后挨骂的情状,半田遥步眼神瞬间如如同恶魔般扭曲,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可余曜只看了一眼,就不急不缓地微微笑着,“那你今天可要看好了,我是怎么继续赢你的。”
半田遥步咬牙,“比赛有三轮”
三轮,三次机会,你未必会赢
余曜静静地看了一眼压抑愤怒,满眼嫉恨的青年,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
“就算只有一轮,半田先生,你的能为,在昨天的资格赛上已经展现得很清楚了,哪怕只是一轮,你也赢不了我。”
可比赛就是有三轮。
半田遥步眼里闪着讥讽的光芒,仿佛在嘲笑着少年自说自话。
他还想再开口嘲讽,可广播已经叫到了倒数第二位出场选手的名字。
半田遥步不情不愿地抱起雪板,临出门前还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
简书杰憋了好半天,这才愤愤骂了句,“什么东西”
比余曜大那么多,还来威胁小孩。
余曜摇摇头又坐了回去,“这人不过如此。”
心思沉重阴狠的人,站在雪板上也不会轻盈。
他们的心装满了世间一切肮脏丑恶的重物,就算侥幸凭着过人天赋能一时居上,终究会因为自己被人打败而一蹶不振,发疯癫狂。
自己现在就是这个要打败他的人。
余曜很清楚地意识到这点,且没有任何愧疚。
哪怕他大概知道半田遥步背后代表的是r国整个单板滑雪经济,一旦输掉比赛就会被打入深渊,r国的单板发展也会受到重创。
愧疚什么,有什么可愧疚的,r国人对华国可没有过哪怕一星半点儿的愧疚。
百年国耻,不过是在比赛里赢他们一场而已,连点利息都没收回来。
余曜闭着眼继续在脑海里复盘自己一会的三轮滑行。
坡面障碍技巧比赛现场。
半田遥步已经站到了出发线的前面。
本该是沉下心神专注准备的关键时刻,半田遥步的眼前却始终浮现着,少年刚刚说哪怕只是一轮也要赢他的画面。
怎么可能
自己可是世界冠军,是r国单板的希望之星
资格赛里少年流畅自如的上下道具场景在脑海里晃来晃去,那是自己都做不到的松弛灵动。
半田遥步忽然觉得心口闷得难受。
但发令员已经宣布可以开始。
迟迟不出发会被扣分。
半田遥步踩着雪板就滑了出去。
他竭力纠正心神,可脑海中的各种画面纠缠在神经上,一下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凭借长年累月的肌肉记忆,半田遥步勉强在前三个道具区发挥正常。
计行却言之凿凿地解说
道,
“只是270上下和180上360下这种程度,
半田遥步今天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