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参与捞人的一名谢府管事,从衣物和剩下那半边脸上认出对方身份,言之凿凿说此人正是一个月前失踪被传已经死亡的博阳公主府上外管事。
这一下,事情就闹大了。
陆惟赶过去的时候,谢维安本人和刑部尚书已经在了。
小孩儿们早就被带走了,这种场合自然不适合她们在,但陆一娘等几名当时在场亲眼看着尸体捞上来的女眷还在,她们被谢维安要求暂时多留片刻,以便记录口供,所以虽然也脸色苍白,但努力克制之下,还能勉强维持镇定。
见陆惟这名断案高手过来,众人下意识先松一口气。
“你能确认此人是公主府的外管事吗”陆惟先问指认的谢家管事。
“千真万确”对方斩钉截铁,“因为一个月前,就在此人失踪的前两日,小人还与他喝过酒哦对了,小人与他老家籍贯一样,平日里碰见了也会打招呼,当时孙管事身上穿的就是这身衣服,您看,这左袖上面,还有我们当日喝酒留下的酒渍”
听见他这样说,众人忍着恶心欲呕的感觉,勉强又去看了一眼。
果然死者袖口那里,有一大片酒渍,不细看还没发现,细看之下,就能发现那酒渍很深,不像洗过的。
到了公主府外管事这样的身份,在外面也算是能横着走的,尤其注意衣着光鲜整洁,毕竟他们也代表公主府,像孙管事这样连着两天不换洗衣服,任凭酒渍留在身上的,几乎不可能。
那也就是说,孙管事很可能在那不久之后就出事了。
陆惟继而又想起一个月前,刘复当作坊间传闻一样讲给自己听的故事。
那故事里头正有一位据说意图刺杀公主的外管事,但后来也没有人见过那位外管事,此事就不了了之,当作奇闻异事来讲的刘复也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陆惟却一直在暗中留意调查珍宝失窃案,连同外管事的死,也一并入了他的眼。
一个月以来,他查到不少东西,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具遍寻不至的外管事尸体,竟然就在两座园子中间的桃林里。
“除了酒渍,还有什么特征吗”陆惟又问。
“有的有的”谢府管事忙道,“他的脖颈,靠近后脑勺处,有一颗豆大的黑痣,我方才认出来了,正是孙管事无误”
陆惟对陆无事道“你去大理寺一趟,将老吴喊过来,还有,把孙管事的家人也带
过来认尸。”
陆无事应声离去。
这时候,长公主、刘复、上官葵等宾客,也都陆续闻讯到场了。
上官葵原就是哪里有热闹往哪凑的人,要不然也不能跟刘复玩到一块去,但他看见尸体的瞬间,也跟很多人一样,脸色大变,情不自禁捂住嘴巴,勉强掩下欲呕的表情。
反观刘复,在经过秦州的历练之后,倒比他镇定许多,甚至还悄声嘲笑他。
“就你这样,还想尚主,你瞧瞧长公主什么反应”
上官葵瞪他一眼,还真去看长公主。
只见长公主正定定望着那具尸体,甚至走到腐尸旁边,只用帕子捂住口鼻,就俯身近前端详,看那样子,要不是尸体已经腐烂了,她还想上手的。
上官葵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与公主之间天堑般的差距,不由生出绝望,又有点不服气,又去看其他人。
腐尸另外一边是陆惟,他比长公主距离尸体还要更近,甚至伸手去掀开腐尸的衣摆。
上官葵呕
他再也呆不下去,直接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