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什么,邻居先生就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今天没戴墨镜,偏过头来,垂下视线看她时,目光很深。
那时候汤杳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坦荡勇气,对“阶层固化”并不清楚,不觉得人与人之间能有什么鸿沟。
那天走在车库里,汤杳不想总是提愁怨的事情,想了想,大大方方发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么”
“为什么不可以”
“小姨说这边住户很多名人,怕惹麻烦,你之前不是总戴着墨镜嘛,我以为你是明星之类的。”
闻柏苓停下脚步,凑过来些,闭了右侧的眼睛,指给她看“前些天火气大,起了麦粒肿才戴的墨镜。”
仔细去看,眼皮靠近眼尾的地方,果然还有一点非常不起眼的红色,看上去炎症已经消退。
人家一指,汤杳也就跟着凑近去看,反应过来才觉得靠得太近了些,尤其是他睁开眼,他们就这样近距离对视着,有种说不清的气氛。
他有一双挺迷人的眼睛。
没有墨镜阻挡着时,目光是柔的,眼里噙着笑,让人有种错觉,像有千言万语要说。
汤杳有些招架不住,倏地游开视线,却听见他笑着报了名字“闻柏苓。”
她不知道是哪几个字,闻柏苓拿了手机打给她看,他身上有淡香水的清新味道,修长的手指游走在屏幕上。
看到手机,汤杳忽然想起些什么“对了,闻柏苓,你有给我打过电话吗”
她这阵子心烦意乱,倒也没多期待过接到他的电话,会这样问,也只是不想失礼。
汤杳和人家解释,说自己的手机前些天坏了送去修理,关机过几天。
“我答应请你吃饭的,如果你打过电话而我没接,不是我食言,是真的没接到。”
对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大堂,玻璃门自动向两侧开启,瓷砖映出他们的身影,这次汤杳按了电梯,和闻柏苓一起进到电梯里。
想要请闻柏苓吃饭的人实在太多,真要个个都记下来排着,那些饭几年都吃不完。
但目的单纯成这样的,汤杳是唯一一个。
她目光清澈,说话的样子很认真,特别像闻柏苓哥哥家里今年刚满四周岁的小侄女。
闻柏苓心情很好地逗她,狮子大开口,故意捡那些贵的说“还没打过。没想好吃什么,东三环那边有家米其林餐厅,你觉得怎么样”
被逗的人先是一愣,随后红着脸,一本正经地和他打着商量,说自己还是学生,米其林可能是请不起的,对她来说太昂贵了。
汤杳也挺不好意思的,但她素来是个实在的姑娘,不太能做出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
还在老老实实地问人家“不好意思呀,能选一家价格上稍微低一点点的饭店吗”
电梯已经升至三楼。
“叮”,金属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闻柏苓摆摆手,大笑着踱步出去。
他没回头“没想真让你请,那天只是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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