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兄妹情谊哪用计较这些。”王五虽是如此说,面上的喜意却是难掩,随后拉过程宝舟便说要开宴庆祝。
叶渡看着两人远去,却没有跟上,而是打开了那扇自从程宝舟出来后便掩上的屋门。
他没有在意满屋的臭味,而是走到了药浴的大木桶旁,因为药力被吸收,余下的只有程宝舟排出的污垢,以及过程中她因肌肤不断裂开又愈合而流出的血液。
那木桶的内壁上,是一道道渗透着深色血渍的抓痕。
阿舟一定很疼。
叶渡垂眸,阿舟就连被娃娃哭枝条抽了两鞭都疼得哭了好久,在里面待着时一定非常的痛苦,可他在外面既没有听见她哭,也没有听见她叫唤。
她就这样沉默无言地忍耐痛苦,在苦痛中蜕变重生。
褪去了蜡黄粗糙的皮肤,褪去了枯黄细软的头发,就连那瘦小的身体也抽条了不少,当程宝舟走出来时,叶渡简直不敢相信她的变化。
虽不至于说是肤白如初雪,却也明显白了几层,皮肤光滑细腻,其上透着健康的红晕,而她的头发变短了不少,剩下的头发却乌黑茂密,闪着顺滑的光芒。
原本不算出众的娃娃脸现在能称得上秀气,虽不至于说是什么天香国色的美人,但若说此时的程宝舟出身大户人家,想来不会有人质疑。
几乎只是一下子,泥腿子出身的程宝舟就变得不凡了,然而叶渡却心知肚明,在极短的时间内有这样大的变化,所付出的艰辛与痛苦决不会少上丁点,她在毁灭中重塑自己的身躯。
叶渡在室内待了很久,他挽起袖子把程宝舟留下的狼藉打扫干净,吃力地将污水倒出去,又提来一桶桶清水洗净地面。
直到最后他将所有的窗户打开,气喘呼呼,屋子里除了残留的怪味只余下湿漉漉的水渍,确保程宝舟的痛苦与挣扎不会被旁人看见,叶渡才离开了屋子。
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也会踏入炼体境,追上程宝舟的脚步。
自从王五特地开宴庆祝程宝舟成为修士,程宝舟的地位就仅次于王五了。
哪怕是王五的两个哥哥都及不上她,路上碰见她点头哈腰的,也没人再敢叫她宝舟姑娘或者宝舟妹子,大家后面就直接管她叫二当家。
仅次于王五老爷的二当家。
连带着这位年轻二当家的弟弟叶渡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尤其程宝舟办事时喜欢叫叶渡去做,有些人不敢在程宝舟面前献媚,就去找叶渡套近乎,甚至离谱到想给他塞女人。
“你还是和自家娘子好好过日子,我没心思考虑这些。”叶渡都无语了,心想给程宝舟塞男人都比给他整这个靠谱。
中途还有两件不大不小的事儿,一件是之前程宝舟排队领粥时只给她舀个粥底的那位婶子,快到饭点时端着饭过来,脸上挤满了讨好的笑“叶渡大人,我瞧着二当家和您最近没有去吃饭,特地给两位大人送来饭食,要是觉得不合胃口我立马重做。”
叶渡瞧了眼,几碟小菜配上烙饼子还有炒蛋,这种级别的伙食可不是大家排队吃的大锅饭。
难怪王五和他两个哥哥从来不去和大家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