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站在你的角度上,你也需要私人空间,希望拥有自己的生活,会感觉她的方式有失妥当也很正常,所以,你不需要因为自己产生了那些负面念头就感到愧疚自责。”
“相反,我觉得你能够体谅到她的难处很不容易。换作是我在你的位置上,也不一定能像你处理得这么好。”
他这样客观公正,宁岁觉得很受用。
不像一些外人长辈,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跟她说,你妈妈这么辛苦,脾气是有些急,但你也应该懂事点,多体谅她一些。
“宁岁。”谢屹忱顿了下,认真地叫她的名字。
“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完整、独立的个体,有权做选择,也有能力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她不是不放心么,那就证明给她看,你已经长大了。”
宁岁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茅塞顿开了。
或者说,和他聊天,总是有种豁然开朗、柳暗花明的开阔感和轻盈感,仿佛四两拨千斤,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
原先以为是数学让他们这么有共同话题,后来才发现,好像也不是每个学数学的人都能这么志同道合。
至少今天晚上和数学系那个高学长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心里就没有那种特别与众不同的感觉。
不过,也许是她的错觉,宁岁总觉得谢屹忱说话的语气,跟她之前的那个笔友有些类似。
但具体对方是怎么回答的,她已经记不清了。
宁岁捏了捏袋子里的软糖,温吞地嗯了声。
总感觉自己心跳又有些快,她下意识问“你有用过那个数竞的答疑网站吗”
那头安静一瞬,轻笑“扯哪儿去了,什么网站”
“就eonhardeuer,我之前跟你提过的。”
他漫不经心地回“好像有查过资料不太记得了。”
宁岁默默地盯着那袋糖出神,好半晌才又嗯了一声。
第二天是报道日,宁岁要早起去做志愿者,于是也没有跟谢屹忱聊很久。
才早上九点钟,校园里的人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宁岁戴上了那个引导员专用的斜红杠杠,非常尽职地介绍报到流程,带着新生们去到指定的宿舍。
站了一个上午,她的工作任务圆满结束。
孙小蓁也是数学系,但是宁岁和她不太熟,只知道两人寝室房间隔得比较远,也没有过多联络。
回到寝室,宁岁发现其他的三个室友也都已经到齐了。
其中一个挺自力更生的,吭哧吭哧挪上挪下铺床系蚊帐,见到宁岁也很开朗地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毕佳茜。”
宁岁和她打了招呼,见她已经把桌面整得井井有条,好奇问“都是你一个人打扫的”
“是呀。”
毕佳茜擦了擦头上的汗,挺坦率地道“我爸妈没跟着一起过来,我就自力更生了,不过难度也不大,嘿嘿。”
正说着,另外一个室友梁馨月拎着拖把进来,看到宁岁这个新面孔之后双眼一亮“你这身,是去做志愿者了吗”
宁岁温和点头“对的。”
三个人呈三角形状一阵寒暄。
梁馨月的爸妈跟在后面进来,两人都叫了“叔叔阿姨好”。眼看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满满当当地往柜子里装,毕佳茜在上面感叹“哇,馨月你东西好多。”
梁馨月爸爸无可奈何翻了个白眼“早说让你不要什么都带。”他捞起一个大大的香蕉玩偶,“这种带一个两个玩玩就好了,你装了一整箱。”
梁馨月仿佛早已习惯她爸的唠叨,冲过去把玩偶抱在怀里,嘻嘻笑“放心,能塞下,你别管这么多啦。”
梁馨月很明显是小公主类型的,本地人,所以带了很多东西来,桌面上颇有生活情调地摆放着可可爱爱的盲盒摆件,还有日历和一盆小的多肉植物。
另外一个室友迟迟没有露面,行李箱简单地堆在桌子底下,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