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他在,气氛顿时就热络起来。
他收了隆科多福晋的压岁钱后连声道谢,问起岳兴阿刚添的幼子出牙没有,说起御膳房做出来的酥油鲍螺与他们家小厨房做的酥油鲍螺有什么区别叽叽喳喳的,听的耿侧福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耿侧福晋只觉得自己真是难以应对这等情形。
隆科多福晋如今也是六十余岁的人,自李四儿自缢身亡后,虽与隆科多关系依旧不好,但在内院之中却是她一人说了算,日子好过不少。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瞧着比前几年倒是年轻了些许。
她满脸慈爱与弘昼说着话,更是招呼他过几日有时间去佟佳府上玩。
弘昼连声应好,甚至还做主招呼留下她老人家用晚点。
隆科多福晋摇摇头,含笑道“不啦,我们府上也有客,我得回去了。”
弘昼更是笑眯眯道“好,舅婆,那我就不留您了。”
“我送您出门。”
隆科多福晋微微点头,看向已站起身,正欲送她出门的耿侧福晋道“侧福晋请留步,外头天冷,方才你来的匆忙,衣裳穿的并不厚实,有弘昼送我就够了。”
耿侧福晋还是第一次与隆科多福晋打交道,想着眼前这人是长辈,又想着虽然李四儿已死,但在京中仍是颇有名,也不敢怠慢她,连声道“舅母实在太客气了,我送您一块出去。”
“左右也没几步路,很快就回来了。”
弘昼瞧她衣裳单薄,也道“额娘,您先回去吧。”
“舅母又不是什么外人,她可好啦,我一人送她就够了。”
说着,他扶着隆科多福晋的手就往外走。
耿侧福晋只好先回去了。
隆科多福晋任由着弘昼扶着自己,笑道“还记得当年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就忍不住想耿侧福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后来见过几面,并未说上话,可依稀能看出来她是个性格脾气好的,若不然,也教不出你这样的孩子来。”
“今日相处下来,发现耿侧福晋的性子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些。”
“她突然被福晋叫过来,不急不躁,反倒是绞尽脑汁想话题同我说话,生怕怠慢了我。”
“若是换成了旁人,定是会推脱不来的。”
内宅之中的门道可深得很。
她不知道是福晋当真身子不舒服,还是因当年李四儿屡次刁难过福晋,如今李四儿已死,所以福晋便将这笔帐算在她头上的缘故,这才没有露面。
但不管是两种缘由中的哪一种,福晋的做法都不对。
若身子不舒服,早在她没有登门之前就该差人去说一声。
若因李四儿和隆科多的原因不待见她,那她只能说福晋的气量未免太小了些,仗着如今是太子妃就开始拿乔起来,如今福晋就已是这般模样,来日还不知道张狂成什么样子。
相较之下,耿侧福晋的纯善,柔顺,无心眼就显得难能可贵起来。
弘昼重重点点头,道“我额娘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说着,他看了眼隆科多福晋,笑道“您也是个很好的人。”
隆科多福晋满脸皆是慈爱的笑。
弘昼是个聪明人,方才一进屋就已察觉到了不对,如今更是低声道“舅婆,今日您可别将嫡额娘的行径放在心上。”
他知道很多时候的嫌隙就是由这等小事一点点产生的,他更知道今日隆科多福晋前来雍亲王府定是隆科多逼迫的,但四爷与隆科多的嫌隙已经产生,想要和缓不是那么容易。
同样,他也不愿自己与隆科多福晋因旁的事儿渐行渐远“按理说我们府上遇上这等大喜事该阖府高兴才是,可我瞧着嫡额娘这几日脸色难看得很,大概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