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他觉得惠妃娘娘莽撞无度,那张嘴时不时蹦出几句话能将人气死。
但如今,他只觉得惠妃娘娘这般性子实在难能可得“也难怪你与弘昼投缘,你们两个皆是想什么说什么的性子。”
顿了顿,他更是道“立储这件事,朕心里有数的。”
惠妃娘娘便没有继续多言。
说起立储一事,朝中皇子与大臣分为了两派,以十三爷为首的一干人支持四爷,以老八,老九,隆科多为首的一干人支持老十四。
说起来老十四即便身在西藏,却仍威望不减,更是在今年的西藏一战中立下赫赫战功。
甚至比起拥护者来,四爷远远比不上老十四的。
其实皇上又何尝没有立储之心
自废太子去世后,他这心思是愈演愈烈。
但他更知道,若这时候贸贸然将四爷立为储君,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远在西北的老十四与年羹尧就不说了,就老八,老九,隆科多等人就能折腾出不少事情来。
皇上已年近七十,不愿再看到兄弟相残的事情发生。
与惠妃娘娘用过午膳,皇上就回去了御书房批阅奏折。
刚看了两本折子,皇上就问起弘昼来。
魏珠含笑道“方才陈顺子说了,说弘昼小阿哥正在看书了。”
“说是弘昼小阿哥说了,回去之后雍亲王会考问他的功课,若是落下太多,对雍亲王那边不好交代的。”
“哟
,今儿可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皇上面上含笑,想着这奏折看不下去,索性去看看弘昼好了,便起身道“朕去看看他学的如何,若是有不懂的,朕也能指点他一一。”
皇上兴致勃勃来到弘昼的房间。
只是推门一看,皇上却是哑然失笑。
弘昼倒是坐在书桌跟前,却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守在一旁的小太监见皇上来了,心里一紧,下意识就要请安。
皇上却是摆摆手,示意他莫要说话,更是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盖在了弘昼身上。
虽说屋子里烧着地笼,但这般睡觉,也是会染上风寒的。
谁知道弘昼却是刚睡着不久,身上有大氅落下,很快就醒了过来。
他揉着眼睛道“皇玛法,您怎么来了”
皇上却道“哼,若是朕不过来,还以为你还在认真看书了”
弘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正色道“我是想认真看书来着,只是奇怪的很,我刚翻开书看了第一页,就觉得困了。”
他是刚看了两三行,就已睡着。
他更是提出自己的疑问来“皇玛法,您小时候看书或者如今看折子时难道没有这种感觉吗”
皇上认真想了想,实话实说道“好像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顿了顿,皇上却是道“只是人生来在世,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若是可以选择,谁不愿像你一样整日胡吃海喝,开开心心的”
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羡慕。
弘昼不由嘀咕道“当皇上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