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一回到紫禁城,皇上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便便匆匆赶去了寿康宫。
虽说皇上已有准备,可在看到太后娘娘那一刻,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后娘娘神情憔悴,面色苍白,面上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看着似已油尽灯枯。
候在一旁的太医们见皇上这般神色,早已吓得跪地,更是瑟瑟发抖。
见此情形,皇上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从前他见到太后娘娘时,觉得太后娘娘精神不济,却不知太后娘娘面上已是擦了淡淡的脂粉,想叫自己脸色看起来好些,如今脂粉褪去,这副模样看着叫他难受至极。
太后娘娘本就是故去太皇太后之侄女,侄女像姑,皇上瞧见她,更是想起故去的太皇太后,觉得自己愧对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
他疾步上前,握住太后娘娘的手轻声喊着“皇额娘”。
只可惜,太后娘娘并未答应。
一旁的嬷嬷低声道回皇上的话,昨晚上太后娘娘又咳了一夜,在您过来之前,太后娘娘才歇下。”
皇上微微颔首,就带着一众太医出去了。
到了外间,一众太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答话,后来还是院正上前回话。
能官居太医院之首的太医虽不说聪明绝顶,但绝不会是个笨的,他言辞小心谨慎,委婉说出太后娘娘怕是时日无多,什么时候撒手人寰也是说不准的事。
谁知这几年性情大变的皇上并未斥责他们,愣了愣才道“你们定要好生替太后娘娘诊治。”
除此之外,再无多言。
一众太医连忙应是。
弘昼跟着四爷回去了雍亲王府。
与从前每一次出门一样,他刚进王府,就见到了耿格格与弘历。
弘昼想着出门之前的豪言壮语,多少有些羞赧,低声道“额娘,哥哥,我没能给你们带兔子回来”
耿格格与弘历皆知道弘昼骑射出众,听闻这话连连追问是怎么一回事,听到弘昼说起这事儿,即便耿格格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弘昼,一颗心仍是起起伏伏,含笑摸着他的小脑袋道“没事儿就好,额娘难不成还真惦记你打的兔子不成咱们王府什么没有”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管做什么,行事都得小心些。”
就连好脾气的弘历听闻这事儿都直皱眉,没好气道“这个弘晟堂兄也太坏了点,从前害你害我不说,如今竟还想要了你的命,皇玛法下令将他关在庄子上养病,真的是便宜他了。”
弘昼再次熟稔牵起弘历的手,安慰他道“哥哥,你别生气,若为这等人气坏了身子才划不来。”
“不管怎么说,弘晟堂兄都是皇孙,皇玛法下令将他关在庄子
上已是最严重的惩罚,他又不是小太监小宫女,总不能打他一顿出出气吧”
“就算皇玛法不顾及他的颜面和名声,总得想想皇家和三伯才是。”
在弘昼身侧的耿格格听闻这话甚是安慰,觉得弘昼出门一趟似又长大了,懂事了,从前每每遇上什么事儿,都是弘昼不忿,弘历安慰,如今这两个孩子竟是颠倒了过来。